麵對未知又真實存在的事物,想一探究竟的瘋狂心態正在以不同的方式燃燒著訣的心髒。
就跟與眼前的吸血鬼人魚相遇時的心情一模一樣。
不一樣的是,這次有前車之鑒,勉強用理智壓過爆發出來的情感。
但,還不夠。
看得到卻得不到的失心瘋,一直拉扯自己的身體與大腦。
被囚禁之後,能夠接觸到的事物驟減,這種渴望又更強烈。
內心掙紮幾秒後…
啪擦!
訣徒手拔下犬齒,駭人的碎骨聲掃除纏繞在身上的邪念,與那人魚的笑聲。
接著,訣拿著的龍牙幻化效果消失,膨脹了數倍後外殼崩碎露出透明狀的玻璃白牙內芯,放到帕緹的手上。
「那個帕緹…小姐...我的事等一下再說,先幫這小女孩做一件衣服,把我的牙順便做成項鏈。我需要一點時間想一下如何對付她無效能量的詭異能力…」
說完,訣蹣跚的彎著腰離開帕緹與小女孩,獨自打開通往地下室的門,一屁股坐在向下的階梯上,看著一片的漆黑想著虛無,放空一切,模仿修道者的打坐心境。
大口吸著從奇異空間取出的能源結晶柱,借此麻痹心神。
[最壞的情形就是打暈吧,不知道在無意識狀態那能力還存不存在…]
[如果能開啟天賦盤的話,就能知道那能力的弱點和對付手段…]
〔可是,要是沒辦法對她使用能力,那什麼都不能做…〕
[…啊……………好麻煩啊…]
被留下來的小女孩跟帕緹,看著訣怪異而失落的背影,不約而同的相視而笑。
「小小孩,妳的名字能告訴姊姊嗎?」
「那個,我叫莎露,大姊姊知道魔帝國嗎?我是被狗狗頭的人帶來的...他們說要帶我回家,但…」
「不急,姊姊先帶妳進去量尺寸,換一件漂亮的衣服,在跟那個大哥哥講吧。」
帕緹說完,轉動魚缸輪椅內右側的轉輪把手,向左原地回轉。
接著同時轉動兩側轉輪,直直的向著隔間的金屬門移動。
到了門前,帕緹將濕潤的手放在金屬門上,偷偷瞄了訣的背影。
「莎露妹妹,這個門其實很好開的,就這樣在這樣。」
由右向左滑動,在用左手向內一推。
輕而易舉就將厚重的金屬門推開。
「妹妹,快離開這吧。」
!
帕緹故意演示一次給莎露看,主要是想嚇嚇走神的訣。
匡當!
效果拔群!
被帕緹嚇到的訣,嘴上吸到一半的能源結晶柱掉落,扭頭轉身看著帶點焦痕的金屬門。
這裏的金屬門開啟手勢都一樣,為了讓建築內的黏液怪暫時離開。
訣判斷得知開門方式的莎露,很可能找到機會就開溜。
在莎露麵前毫無辦法的訣,目的是從她身上挖出能夠反擊的情報,要是讓她跑掉,到時上了審判廳時萬夜想亂加什麼罪名都可以。
金屬大門那空無一人。
…又被耍了!
稍微冷靜下來就能知道這不過是帕緹故意要捉弄自己。
就算莎露知道開門的手勢,但還是缺了另一個必要的鑰匙。
「傻瓜,看哪呢?」帕緹一副勝利者的對著訣微笑,與莎露回到有著熱度的陽光與沙灘的結界隔間,關上門之後對著莎露彎曲雙手手指。
「其實阿,那個大哥哥其實是怕妳跑出去,被狗狗頭的壞人吃掉。所以要乖乖的喔,知道嗎。」
減分之後,必須要把印象分數加回去。
現在,被留在隔間外的訣,牙齒被拔下的空缺並沒有像是修複貫穿身體那樣的高速回複,僅是止住流失靈魂能量而已。
訣的這人形身體,是幻化出來的,與一般的變身不太相同。
一般的變身是像狼人從原本人類肉體長出長毛、變出利牙與利爪…之類的直接身體變化。
而訣的幻化,則是將自己龍的身體盡可能的縮小,再用能量快速形成有如人類的各個身體部位,如此才會輕易的被那小女孩的招式給分解消失。
總而言之就是一團有自我意識而且有形的能量,跟幽靈是差不多的存在。
除了像剛才的自我傷害以外,任何的攻擊都能快速調動能量來達到高速修複。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獨自待在抽取室的訣已經吸光數十管特製的能源結晶柱,這種叫做『酒精能源』能提供的能量與普通能源結晶柱差不多,隻是經過特殊的精煉,能夠產生類似於烈酒的迷幻感。
為的是減輕這一段等候時間的煎熬。
但是效果非常的有限,不應該感到疼痛的胃,久違的感覺有激濤在翻攪。
向臉頰一摸,數片粉片剝落…
[情報不夠,希望那些稽查的公務員今天休假…]
訣在發燙的腦中整理出對付萬夜的陷阱與反製手段,大概分成三種:
最好的情況就是跟自己最初的規劃一樣,利用討好莎露得到情報上的優勢。
隻要講到對方沒辦法辯駁,就能拿到話語解釋權,平反的機率就非常的大,想要添油加醋來報複萬夜,成功率也非常高。
其次的情況是先把莎露暫時寄放在帕緹那帶進裂界,等稽查員來就裝傻到底。
再從地下室隨便找一個人頂替莎露的『貨品』身分,解釋是契約出錯,最後以和解的方式回收頂替的人。
雖然沒辦法反擊萬夜,但至少現在確保住莎露的信任,讓她能夠安心的躲在帕緹那等到事件結束。
自己就能夠回避掉這個陷阱。
而最壞、最不想演變成的情況就是讓萬夜得逞,自己就平白無故的又要再被延長刑期,甚至有可能被強製休眠。
[可惡阿,好想要情報阿,快點出來啊!]
等待的時間,度日如年。
雖然感覺時間過得很慢,卻看見牆上的掛鍾的轉速異常的快,這每分每秒都是在消耗從莎露身上問出一些蛛絲馬跡的時間。
被又快又慢的時間夾擊,讓訣仿佛回到了一片混沌的遠古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