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韓鎮先開口邀請道:“別想那麼多了,走,到後堂坐坐,有件要緊的事還要跟你說呢。”
“嗯,好。”
清書倒想知道這城隍爺究竟有何要緊的事情。
鍾馗拉住韓鎮,小聲詢問中秋之約,韓鎮解釋道:“就是相約洛神中秋時候一起賞月嘛。”
“現在才七月初九,你這也太心急啦吧。”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
清書在前行著,韓鎮扯過鍾馗的耳朵,貼近了道:“我這可不是第一次相邀,以前好幾次都被洛神說有要事給推脫了,我這心裏,唉,別提多難受。”
韓鎮臉上揪心的表情略顯做作,“我這次提前一個月提出邀約,就是好讓洛神仙子做好準備,別到時候再弄出些突發狀況來攪局。”頓了一頓,韓鎮才幽幽道:“我的心,已經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我有句忠言相告,”鍾馗看他一臉賤相,暗暗牙癢。
“什麼話?”
“呸!!!”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鍾馗這個濃眉大眼的家夥竟也變得口舌油滑。
後堂是城隍平時生活所居。
待三人坐定,走上一個鬼差,端來一些水果點心,都是韓鎮這一回在南海摘的難得鮮果。他隨手拿起一個新鮮的蜜桃,放入清書手中,溫聲說道:“這個蜜桃可是連濤山上的新結仙果,皮薄肉厚,汁多味甜,經常食用可以養血益顏,對你們女子而言再好不過,待一會兒走時也給洛神仙子帶回一些,也算我的心意。”
清書纖手接過,道了聲謝,問起前事,“不知城隍爺是有何事相商?”
“不要叫我爺嘛,多難聽,把我都叫老了,而且,憑咱們這麼近的關係,”韓鎮佯做不豫,身子挪了挪,“叫我城隍爺不是顯得生分了嗎?還是直呼其名的好。哎,就叫我韓相公或者……嘿嘿……相公吧。”
清書抿嘴一笑,“我不過是洛神座下區區一婢,怎敢放肆越禮?不知城隍爺到底有何事?”
自己原本就是來傳信的,在此處枉自耽擱些時間心恐主子怪罪,雖說宮主待人溫和,並不把自己看做是地位低下的婢子,而當作姐妹一般對待,但再怎麼親近,也總有個尊卑之分,若是城隍無事,隻為閑趣,還是速速歸去為上。
韓鎮討了個沒趣,表情怏怏,一指鍾馗懷中的嬰孩,“還不是為了他麼,”
鍾馗不明就裏。
“這,是誰家的孩子啊?”
清書剛才在殿門外時就已看到,隻是不便打聽,現在既然城隍說起,不由問道。
“這是我的義子。”
鍾馗道。
清書莞爾,心裏暗想,“一個肉身俗胎的嬰孩怎的竟會認了鬼眾元帥為父,可真稀奇。”不禁問道:“這孩子的親生父母呢?”
“死了。”
這句話不免勾起鍾馗悲思。
清書忙收了笑,“元帥請恕婢子失禮之罪。”
“不礙,不礙。”
鍾馗道:“怪我遲到一步,令這孩子的雙親被惡鬼所害,我看他實在可愛,不想讓他早夭,就把他留在身邊。”有關地藏王的諭令,外人沒必要知曉。
“真是可憐的孩子。”
清書感歎。女人天生具有母愛,無論是否成年,婚嫁與否,內心裏總有一種想要保護他人的渴望,這種渴望,與生俱來。
“那不知城隍爺有何事相托?”
韓鎮故作神秘,“想必你也看到了,我這城隍廟現在可沒剩下幾個人。”廟內除去值守之鬼,其餘的全被打發出去尋找奶水了。
“城隍爺的百眾鬼差呢?”
“若知詳情,你可要坐穩嘍,別被嚇著!”
清書竊笑,以為這又是城隍爺玩的小把戲,故作一本正經說道:“嗯,婢子聽令。”
“他們擠奶去了。”
“擠奶?”
清書果然一臉驚詫。
韓鎮的話真的把她給嚇到了。
鍾馗適時補上一句,“是牛馬**而已。”
“牛乳?”
清書又是一臉迷茫。她原是妖精變化,不知人間眾多稀奇古怪之事。“為何要擠牛乳?”
“當然是吃了。”
韓鎮加了一句,“自然是為了這小家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