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半晌不說話，他繼續道：“昨晚你忘了？人就跟喝醉了似的，活脫脫一個小孩模樣，還非纏著我讓我帶你回家。”
手腕隱隱作痛，她一看，那裏被純白色的紗布裹得嚴嚴實實的。
想到那些反反複複的疼痛，她想，大概又是“那個人”出來了，本來已經半年沒有複發，狀態穩定，可誰知道昨晚被他一刺激，又開始了。
想到這，她不禁頭疼了起來。
宋城見她皺著眉頭，臉色隱隱發白，急著上前問道：“怎麼？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我沒事。”
程霜雪深吸口氣，清晨的光從窗戶的玻璃上灑落進來，把她整個人襯托出一種清冷的美，褪去青澀稚氣，這幾年過去，她是越發地嫵媚動人了，他一時看得有些呆了。
可她卻不再看他一眼，語氣淡漠，“既然這樣，那昨晚就多謝宋公子了。我得回去了，等會還要上班。”
說著，她翻身下床，拿起床頭櫃上的外套和包就要往外走。
宋城盯著她，像是想從她臉上找到什麼，可惜，什麼也沒有。一夜之間，她又變回了那個看他如同陌生人一般，再見後淡淡地對他說“宋公子，好久不見。”的程霜雪。
仿佛昨晚的親昵，她對他說出口的思念，還有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擁抱……這一切仿佛都是他做的一個夢而已。
他冷眼看著她的倩影，兩拳緊握，“你什麼意思？”
她握著門把手的手頓了一下，下意識地就要回過頭。
可他的速度就如同一隻敏捷的獵豹般快速，衝到了她的麵前，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強而有力的雙臂已經將她圈在他的胸膛和門之間。
他灼熱而霸道的氣息占據了她的整個身體，低沉的聲音如同魔障一般傳入她的耳內，“怎麼，你又想走嗎？”
程雪霜冷淡的看了他一眼，隱忍著道：“宋公子，我還得上班。”
宋城像是很愉悅似的笑了一聲，眼裏微微閃著光，“不知道昨晚誰抱住我，阿城阿城地叫，還死活不讓我走。”
她微不可見地紅了紅臉，隨即麵不改色道：“昨晚發生什麼我不記得了。”這句倒是實實在在的大實話。
他輕笑一聲，俊臉湊近她的耳邊，吐出一口灼熱的氣息，滿意地看著她脖子往後一縮，“你不記得？當真？我可記得一清二楚。”
程雪霜驚得立馬伸手推了他一把，他一時不備，竟被這一下推得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後背狠狠地砸到堅硬的牆壁上。
而她看他眼神更是讓他莫名心驚，語調也是冷冷的，“請您自重。”
她冷漠淡然的模樣終究是激怒了他，他宋城哪兒受過這種窩囊氣，朝著她怒吼：“程雪霜你他媽瘋了？跟小爺我這兒玩欲擒故縱呢？”
想到她對他的抗拒，他氣得口不擇言，“我今兒就告訴你，我還就不吃你那套。我不知道你回來的目的是什麼，不過你休想再在我眼皮底下作出小動作來。程小姐，需要我再一次提醒你嗎？當年你那副被揭穿真相後，苦苦哀求我，甚至諂媚討好的嘴臉我至今仍是記得十分清楚啊……”
宋城冷笑地看著她，“嗬，那表情我到現在回味起來都還是覺得，可憐極了。啊～就像一隻小貓，跟你五歲生日時我送你的那隻一樣，小小的，軟軟的，一樣的惹人憐愛。”
最後，他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狀似無所謂對她說：“不過你這女人也真是夠狠，怎麼說我倆也是十九年的感情，那可是真真切切的青梅竹馬。十九年裏我對你的寵愛和包容，還真虧得你下得了這個手……”
他的語氣那麼平靜，可她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征兆。她怔了半晌，卻是閉上眼苦笑道：“嗯，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恨我，這也是應該的。”
“你給我閉嘴！你連道歉都沒有資格說出口！”又想到當年的事，他雙眼發紅，整個人看起來陰沉可怖，身上像是有千年不散的寒冰般寒冷。
程霜雪強忍住眼裏的酸澀，深吸一口氣，用盡量平緩的聲音道：“好，我不說了。那我可以走了麼？”
她怕再不走，自己會真的到他懷裏崩潰痛哭，告訴他所有的事情，告訴他她有多委屈。
可是如果真成這樣的話，她做的這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了。
宋城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都這個時候她還想著走，還想著要逃離他的身邊。
他猩紅的雙眼狠狠地盯著她，像是要在她身上打出個洞來。
許久後，就在程霜雪以為他再也不會開口的時候。
他手指指向門口，語氣森冷，“給我滾！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記住了！否則我絕對不會再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