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是令人憤恨的。
就像楊平覺得張青石是個小人一樣,他心裏自然也是十分憤恨這種人的。
張青石亦是如此認為。
兩人走到了樹林裏。
“就在這兒決鬥如何?”張青石毫不畏懼的看著楊平。
這眼神讓楊平有些驚訝。天呐,他心想,這真是一個小人嗎?他的眼裏竟然充滿了正義的色彩,難道是我看錯了嗎?那不是正義而是虛偽嗎?可是他的神情何以會讓我覺得如此神武?
楊平愣愣的看著張青石一會兒,然後說道:“正合我意。”
張青石已經將自己的佩刀扔在一旁。這個舉動獲得了楊平的好感。他確定張青石不是那種恃強淩弱的人。隻是如此一來,他就疑惑了。那這個張青石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看到楊平愣住,張青石沒有伺機而動,反而提醒到:“請認真對待,我不想趁著你走神的時候將你打到。”
楊平又是一愣。
“難道你後悔了嗎?”張青石問,“如果你現在不舒服,我們可以另外約個時間,等你恢複了再打。”
“我隻是想不通。”楊平震驚的看著張青石說,“你明明就是一個偽君子,可是為何會這樣?”
“怎樣?”
“你帶著佩刀,你明明可以用佩刀的,可是你沒有,你把佩刀扔在了一旁。我走神了,你也明明可以趁機將我打到的,但是你也沒有。為什麼?”
“關於你說我的偽君子一事,我不想承認也不想再反駁。你怎樣想我那是你的權利,我沒法左右。但是,我從來就不是那種會乘人不備的人。這既是對你尊重,也是對我自己的尊重。”
張青石的話雖然聽起來有些冠冕堂皇,但是他堅毅的表情會使人相信這些話的確是肺腑之言。既然內心如此坦蕩,何以會做出散布流言那樣的混事來?
楊平百思不得其解。他的眉頭深深皺起,臉上布滿了疑雲。
“我想很認真的問你,雲雲懷孕一事你是不是在京城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楊平問。
張青石認真的點了點頭:“沒錯,我在京城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那你與那位肖夫人是不是有過一段過去?”
張青石被這個問題嚇了一跳,但是隨即又很堅定的點了點頭:“沒錯,是這樣的。”
“那為什麼要跟她分開?”楊平問道。
張青石的臉色隨即暗沉下去:“那日我與我母親為了芝和,也就是現在的肖夫人一事大吵一架,我母親被我氣得中風,生命垂危。就連清河鎮最有名的許大夫都無計可施。”
“就因為這個,所以你拋棄了肖夫人嗎?”雖然知道打探人家的事情十分不禮貌,但是楊平心裏存有太多的疑惑。
“當然不會。”張青石眼睛裏已經布上了愁雲。看來那段過往對他還是造成了一定的傷害。
“那後來發生了什麼?”楊平追問。
“許大夫說要用千年野山參才能給我母親續命。”
“千年野山參,這東西已經絕跡了。那你母親現下可好?”
“我母親很好,因為我父親的一位故友有千年野山參,所以我連夜趕路,用了將近幾天的時間取回來了千年野山參。”
“不肯能。”楊平立即否定,“千年野山參早已經絕跡,如果要有,也隻有當今聖上可以享用,世間哪裏還有這等稀罕物?”
“可事實就是這樣。”張青石說,“我取回來千年野山參,救回了我母親,可是芝和已經突然變成了肖夫人。”
“那你不覺得太巧合了嗎?”楊平問道,“難道你不覺得這其中有些不對勁嗎?”
“不對勁?”張青石不懂楊平的意思。
“沒錯,先不說這千年野山參已經絕跡,再說這事情如此巧合,你母親病倒,偏要你去取藥,等你回來,那肖夫人竟然已經嫁給他人,難道你從來沒有懷疑過什麼嗎?”
“我聽街上的人說,那肖夫人早已經跟肖員外有關聯,隻是一直礙於我的存在兩人才沒有明目張膽的在一起。所以我一離開清河鎮幾天,他們就火速成親了。”
張青石的麵色有些發白。這些往事重提之時,雖然他已經不再心痛,可是想到自己曾經深愛的女人這樣戲耍自己,他還是不能接受。
“我看未必吧。”楊平說,“我聽肖夫人說,是你有負於她。”
“如果這樣說能讓她好受一些,那就當這是事實吧。在我看來,真相到底是什麼已經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沒了我的糾纏,她過得更加滋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