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山公寓內,南宮灝找來了瀲辰攀談。
現下大局已定,他知道瀲辰對洛婭的一片心,所以,他想要好好地跟瀲辰說清楚。豈料,瀲辰坐定之後的第一句話便是:“我明白的,我已對洛婭沒了那份心思,現在看見你們倆在一起甜蜜的樣子,我的心裏便會舒服些。”
話畢,瀲辰便將目光轉向了涼亭外的那片荷塘。初夏漸漸接近了,荷塘裏寂靜一片,難以想象,不久之後,這兒就會一派華美。
南宮灝不解地看著瀲辰,最終忍不住問了句:“你甘願麼?”
瀲辰輕笑著:“這有什麼甘願不甘願的,我自己的選擇,從不後悔。”
隱隱間,南宮灝露出了一絲讚許之心,瀲辰這個男人,南宮灝現在可以說,自己是打心眼裏佩服。
兩人坐在涼亭內,聊了很久。
聊彼此,聊洛婭,聊了這麼些年來,他們從未想過會跟彼此聊的話題。一時之間,不管是瀲辰還是南宮灝,都覺得,這世間的關係是最微妙的。
敵人也許會成為朋友,朋友亦可能會變成爭鋒相對的兩個人。
兩人無話不談,好似闊別多年的友人。
直至一個小丫鬟,急匆匆地將一封信遞到瀲辰的手中,聲稱是江州那邊來的信,送信的十分急,看來必有急事。
瀲辰愕住。
在打開信之前,他替自己想了很多很多壞結果,希望真正看到的時候,結果不至於這般差。
可是,當信打開之後,瀲辰的臉色唰地一下就變得灰青,南宮灝莫名,不知發生了何事,可是就瀲辰此刻的樣子來看,必是有什麼大事的吧。
“發生了什麼事了?”南宮灝試著問瀲辰,看看自己是否可以幫得上什麼忙的,可是,瀲辰卻隻是緊緊地握著那張信紙,久久都沒有言語。
最後,南宮灝發現瀲辰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由原本的灰青色變為了慘白,他還發現,瀲辰的額間不知不覺地開始沁出了些汗珠來,難道天真的很熱麼?
正巧蕭柳和洛婭經過,南宮灝便趕忙地叫了他倆來。
洛婭倒是沒什麼,隻是蕭柳在見到瀲辰那副樣子之後,忙不迭地往這邊跑來!洛婭急急地在後邊追著,不明白蕭柳為何又一改先前態度,對瀲辰這般擔心起來!
兩人趕到的時候,瀲辰已經支持不住了,他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一隻手捏著信紙,另一隻,卻是緊緊地摁住了自己的心髒。
好似,心髒疼得快要裂開一般。
這個手勢,這些表情,洛婭似曾相識。
她以為不會再有這樣的噩夢,她以為自己可以就此擺脫,可是,現在瀲辰舊景重演,令她倏地震顫著全身!
不會的,不會的!
洛婭步步後退,可是蕭柳在把脈之後,卻將洛婭最不想聽見的話傳進了洛婭的耳朵裏:“瀲辰為了救你,為了幫你試藥,自己服用了他身上的半年陽!所以,他才會在最後這段日子裏,活得這麼消極,所以你服用那些緩衝藥時,才這麼地有效!”
這時,瀲辰已經昏迷不醒。
洛婭一直退到角落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地看著此刻昏迷的瀲辰,不會的,不會的……他怎會這麼傻!
南宮灝也驚住了,他看看瀲辰,又看看洛婭。最終走到了洛婭的身邊,抱住了正在瑟瑟發抖的洛婭。
忽然之間,南宮灝有些難過,他覺得瀲辰愛洛婭,竟是跟自己愛得一樣多的!刹那間,他有些惶恐。
那張從江州傳來的信紙上,沒寫別的什麼,隻寫著,瀲辰,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就代表,我沒有成功,也代表著,我已經死了。不過,臨別時,你的話語我都記在心底,勿念,永別了。纖衣。
柳纖衣死了。
這個女子,自己在漓冥島上的時候,還跟白風清聊起。
瀲辰也快死了,他因為得知了柳纖衣的死訊,而導致自己身體裏的半年陽發作了……這些事實,不斷地回蕩在洛婭的腦海裏,令洛婭喘不過氣來。
太突然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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