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秦浩,我是江寧。
她說,秦浩,我在香港。
她還說,秦浩,我來履行我的諾言,我帶你去祭拜姐姐。
他沒有說話,一句話都沒有說,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想拒絕,但是卻又不能拒絕,他終於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進退兩難的事情了。
最後他想他應該說些什麼,不管怎麼樣他都應該說些什麼,然後他開口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他說:“江寧,沈措一直在找你,你能不能回來?”
對麵有很長時間的沉默,真的很長,長到秦浩無意識的在重複紙上寫了二十多遍她的名字。
然後他聽到她問他:“秦浩,你想我了嗎?”
秦浩看著手上的鋼筆在白色的紙上留下很深的黑色的印記,他抬起頭,看到電腦的屏幕上反射出自己的影像,灰暗而又掙紮。
“你以後不要跟我說沈措了,那樣我會理解為你在用同一個借口想逃避些什麼。”江寧的話平靜而又輕柔。
“我能不能不去?”他終於說話了,他覺得除了說出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外他別無他法。
“你在害怕些什麼?”
“沒有!”
“你有!”
“我掛了!”
“我要結婚了,我要結婚了!”秦浩掛電話的手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硬生生的頓在那裏,“你一定要來,你代替姐姐看著我結婚,我沒有其他親人,所以你一定要來!”
秦浩的腦子在那一瞬間是空白的,他的問題是下意識的問出的,開口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聲音都開始變得掙紮了:“跟誰?”
“金明。”
“金正懷的兒子?”
“對。”
秦浩覺得世界都開始顛倒起來,他的怒氣在那一刹那再也壓抑不住,他伸出腳狠狠的踢了一下桌腳,他的氣息開始混亂起來。
他舉著行動電話從辦公室的這頭走到那頭,然後他深吸了一口氣極度壓抑的開口:“你不能這樣,江寧,你不能這樣。”
“秦浩,我能,我能!”江寧說我能這兩字的時候的語速特別緩慢,秦浩覺得她是在宣判著什麼刑罰一樣。
“我去香港,你等我,一定要等我!”他覺得自己再也不能忍受,他也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不受控製的情緒,隻是覺得他應該要阻止些什麼,否則的話他可能會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