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蔣春時命真苦(2 / 2)

看著楊漾的臉陰晴不定,秦亞徹底慌了:“你怎麼啦,倒是說話呀,你不怕呀,昨天我們幹嘛要和趙靜雅一起回家呀。”

楊漾自己默默琢磨著。

“應該沒事吧,趙靜雅不也還沒事嗎,她們班的人接觸她比我們多多了,不也還好好兒的嗎。”

聽了楊漾的話,秦亞才稍稍冷靜下來。想想也對,隔壁班四五十個人都沒事,自己和楊漾怎麼會有什麼。

兩個剛從慌亂中走出來的人注意到旁邊的蔣春時居然還沒有來。

處在敏感時期的秦亞腦洞很大:“漾漾,蔣春時居然還沒有來吔,他不會得非典了吧。”

“不會的,他家和我家住在一個地方,我外婆可是百事通。”

秦亞這才放下心,回到了座位。

望著旁邊空蕩的座位,楊漾確實覺得古怪,蔣春時一般是第一個到教室的人,今天怎麼會還不到呢。

一連兩天,蔣春時都沒有來上學,楊漾又一向心大,並沒有多在意。

在班會的時候,周扒皮就問到了誰知道蔣春時住哪兒。就像在班裏丟了一個炸彈,整個班都沸騰了。大家嘰嘰喳喳地猜著蔣春時是不是得了非典,還是得了什麼病。

好在周扒皮穩定下了局麵,不然蔣春時的祖宗八代都要被這些小崽子嗎給說複活。

楊漾弱弱地舉了一下手,表示自己知道。

全班的目光都鎖定在了楊漾的身上,風扇雖然在呼呼地轉但是楊漾卻覺得真他媽的熱。

周扒皮鬆了鬆自己的領口,點點頭道:“嗯,那明天你就幫忙帶我和書記去蔣春時家。”

楊漾呆呆的,大家也都很驚訝,覺得一定出了事啦,於是又開始交頭接耳的議論著。

周扒皮站在講台上,雙手拍了拍桌子,讓大家安靜下來。

清了清嗓子“那個,蔣春時同學的父母出了事,已經去世了,所以明天我會和王書記一起去探望一下。”周扒皮停了一下,環視了一下教室的同學,繼續說到:“大家都知道,蔣春時同學家裏麵很困難,希望大家能夠獻一點愛心,幫助一下同學。嗯,這件事就交給張佳慧同學來組織吧。”

隻見張佳慧傲嬌的點點頭,同時用眼睛瞟了瞟周圍的同學,示意著自己的權威。

隻有楊漾冷哼了一聲,困難!?恐怕蔣春時父母走了,生活還要輕鬆一些。

隔天一放學,楊漾就帶著班主任和書記到了蔣春時家門口。後事已經在出事地的殯儀館辦完了,家裏隻有零星的幾個人在安慰蔣奶奶。

班主任和書記一進屋,那幾個人就圍了上來,看見攝像頭,楊漾才知道這是記者。

看見王書記在鏡頭麵前說著冠冕堂皇的話,楊漾就作嘔。

楊漾正準備轉身回家,就看見蔣春時在屋角低頭站著一聲不吭,比沉默還沉默。再筆直的軀幹也掩飾不了傷悲,楊漾細心地發現蔣春時緊緊握住的拳頭,貌似指甲都要嵌入肉裏了。

楊漾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還是忍住了。

出門,傍晚的餘暉美得奪目,卻又淒涼。

一回到家,楊漾就看見外婆坐在沙發上,垂眸打著毛衣。一看見孫女回家,就放下了手中的活計,招手讓楊漾到旁邊坐。

楊漾過去倚在外婆旁邊,白淨的臉龐帶著憂慮。

“怎麼啦?”外婆憂心地問著。

“外婆,蔣春時的爸媽怎麼都死啦呀,好可憐”

“哎,可不是嗎。聽說呀他爸媽在南橋鎮吸毒被抓啦,結果警察要他倆做線人,結果就被大頭頭給發現了。”說著,外婆拍了拍楊漾的背,“要不是當年陳萍在懷孕的時候還吸毒,蔣春時這孩子怎麼會這個樣子。”外婆惋惜極了。

這是楊漾第一次聽說蔣春時這樣的緣由,但是也疑惑孕婦吸毒會造成孩子胎記嗎,好像不會吧?但總的來說,覺得蔣春時真是投錯了胎,攤上這樣的爸媽。

“不過也好,他爸媽幫警察做事沒命的,以後蔣春時和他奶奶生活還是有保障的。”

吃過晚飯後,楊漾一直坐在窗台上,想觀察蔣春時家裏的情況。如果樓下有人抬頭看,就會發現有一個黑色的小圓球團著不動,就像是一隻大貓。

樓下的蔣春時此刻正坐在奶奶的旁邊,一動不動。

看見桌子上今天班主任和書記拿來的捐款,不免嗤笑了一聲。

望著外麵的零零散散的星星,蔣春時覺得自己很可笑。他憑什麼得了便宜還賣乖,他憑什麼不屑別人的好意。

蔣春時再也受不了屋子裏的壓抑,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