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可置信。
碧落將孩子抱到太皇太後麵前,欣喜道,“太皇太後,您看看!”
“是皇子,還是公主?”
碧落一愣,隨即抱著孩子給她行了個禮,“賀喜太皇太後,是位皇子!”
太皇太後跌坐在椅中,像是經曆了一場生死大戰,似哭似笑道,“是個男孩,是個男孩……”
小嬰孩閉著眼睛,柔軟的嘴唇輕輕地撇著,片刻後,許是被碧落顛晃的難受,他亮開嗓門哭了起來。
“讓哀家來抱抱!”
碧落將嬰孩遞了過去,太皇太後小心翼翼的接過,俯看著他,那一刻,小嬰孩竟然不哭了,安靜的偏過頭去,像是找到了極其舒服的姿勢,睡了。
太皇太後走到內殿,在沈魚身旁坐下,抖著手撫上她沉睡中的蒼白臉頰,不由得淚眼婆娑。
“來人呐!去稟報皇上,沈昭儀平安誕下了皇子。”
消息傳到了岐陽宮,劉哲出神的看著放晴了的天空,終是抬腳往鳳寰宮走去。
沈魚睡得昏昏沉沉,耳邊忽的是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忽的是嬰孩的啼哭聲,她想醒來,卻疲憊的抗拒著。
“小魚……”她似乎聽見了劉哲的聲音,他叫著她的名字。
她茫然的動了動腦袋,感覺到他的雙手按在她的肩上,有滾熱的溫度,聲音裏有滿滿的憐惜,“你太倦了!”
“你出去,不要碰我……”她猛一抽搐,攆他走。
雖然神識並不清醒,但她似乎能感覺到對方歉疚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劉哲一言不發,過了許久,頹然道,“好,朕這便離開!”
“憶兒滿月之時,就是我出宮之日!”
劉哲驚回首,心裏隱隱刺痛,卻終究是大步出了同心殿。
而沈魚陡然惶恐,緊閉的雙目淚水肆意洶湧。即使沒有醒轉,她也是心念著這件事。“……”
她說不出話來了,渾噩的意識中有想要醒來的急切,卻力不從心。
看不到他離去的背影,她心裏鋪天蓋地都是孤獨。
三日後,皇子劉陵便被送到了長樂宮,由太皇太後撫養。而沈魚昏睡了整整兩日,醒來後僅僅隻和劉陵呆了一天。
眾臣們紛紛猜測,劉陵是皇長子,且還是皇上登基以來唯一的一位皇子,估計皇上是要昭告天下立他為太子了。
可一天又一天過去了,劉哲在朝堂上隻字不提立太子的事,隻輕描淡寫的說滿月之時會在宮中設宴慶賀,眾臣皆不知道他們的皇上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
沈誼和陳墨林都選擇了緘默。
至此,沒過多久,沈昭儀為皇上誕下皇子一事就溺在了偌大的宮城裏了,直到二十多天後,十來個身穿西部服飾的異域之人來到了京城,大張旗鼓的放出風去,說是專程來給沈昭儀賀喜的。
那十來個人行事豪放,撿了京城裏最好的客棧住下後,其中一個人就搖擺著出了門,七拐八拐的來到了章華們,從懷中抽出一個皺巴巴的信封遞給宮門的守衛,信封上隻四個大字:劉哲親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