豌豆離去之後太醫就匆匆趕了來,細細診斷之後跪在沈魚麵前道,“賀喜娘娘,是喜脈,兩個月了。”
沈魚有些不敢相信的大睜著眼睛,心突突跳的厲害,這可真是個天大的喜訊呢。這個孩子,會是送給得勝歸來的他最好的禮物吧,是的,他一定會欣喜若狂的!
“芸豆,”她問道,“皇上的大軍行到何處了?”
“聽梅公公說是快到河間郡了,不出十日便能抵達京城!”
“好,好,”她喜不自禁,“到時候我親自前去迎接!”
芸豆嗔道,“娘娘,你就好好歇著吧,若是皇上得知你有了身孕,還在宮門外恭候,我等又要被責罰了!”
沈魚甜甜一笑,可笑容卻很快消散,“不知皇上在途中可有遇險?”喃喃道,“上天保佑,保佑皇上能安然回京!”
……
果然如沈魚所擔心的,劉哲的大軍在路過河間郡的時候遭到了身份不明之人的襲擊,那一行人的行動和刀法都不像是晉國之人,倒像是津梁國的人。想著或許是津梁國不足為懼的餘黨,劉哲遂命人盡數鏟除了。可又行了大半日後,大軍便被前後包抄,腹背受敵之下,劉哲險些中了冷箭,所幸危急時刻哥舒汗派來的一萬精兵恰巧趕到了,聖駕才得以保全。
得知是皇後心思靈敏預料到了這次意外,又及時的通知了哥舒博容,才讓事情轉危為安,劉哲欣慰又震怒,將木次郎劉曠勾結之事和在河間郡遇襲之事細細分析了之後,一道聖諭發到上陽郡,命景陽王劉斐速速進京麵聖。他認為,長沙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遠想不出如此計策,而劉斐卻是有這個智謀和心思的。
與此同時劉斐也深知,進京,極有可能會被囚禁,或是關押。
然而,倘若不進京,則劉哲必定會對其發難。
正為此事苦思冥想之時,他得知了沈魚懷了身孕的消息,心裏忽得就敞亮了。他打定主意要進宮,即便被劉哲扣留在京城,他也願意。
按常理來說,從上陽郡到京城,最快也要三天,可劉斐快馬加鞭,趕到京城的時候,劉哲和大軍卻還在回京的路上。
於是,劉斐淡然的要求見皇後娘娘。
……
直到好幾年後,劉斐都沒能忘記那天他在禦花園中見到沈魚的情景。
那天,他剛入了禦花園,就看見沈魚悠悠然的站在一株芍藥旁,一身絳紅的衣袍比那芍藥還要明亮幾分,那是皇後才能穿的顏色。
他一改常態,規規矩矩給她行了個禮,開口道,“好久不見,是否一切都好?”
沒有任何稱謂。
皇後二字,他始終沒有辦法叫出口。
“劉斐,”沈魚大度地笑了笑,“較之你現在這樣規矩板正,我還是習慣你沒個正經的樣子,亦如先前你在王府裏的那般……”
“……”
“皇上尚未抵京,途中遭遇了些事情耽擱了,你曉得麼?”
劉斐微微抬眼,眼中升起了一抹想要解釋的急切之色,“你以為是我做的麼?”緊盯著沈魚的臉,他又道,“當日鄔縣一戰,已經失了先機,後來太後下了詔書,就木已成舟了。曾想,他做他的皇上,我做我的景陽王,隻要他不先動手……並不是我大度,而是因為我知道,即便我有幸贏了他,卻依舊得不到我想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