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魚一聲猛喝所驚嚇,那身影瞬間就竄的很遠,隻可惜再快也快不過亦北的劍。
“留活口!”劉哲叫道。
當亦北將那身影拖著來到劉哲麵前的時候,劉哲皺著眉頭,冷聲命令著,“抬起頭來!”
趴跪在他麵前的人驚恐的抬起了頭,卻是一個中年婦人,一身髒衣已經看不出顏色了,而滿臉的汙垢下隻一雙眼睛能讓人覺得她還是個活物。
“為何鬼鬼祟祟?”劉哲突然覺得自己很有些小題大做了。
中年婦人不停的給劉哲磕頭,卻不說話。
亦北‘嚓’的拔出了劍搭在婦人肩頸處,那婦人驚嚇之餘,眼睛裏竟湧出了淚水,嘴裏咿咿呀呀發著胡亂的音節。
“王爺?”亦北征詢的看向劉哲,“竟然是個啞巴!”
劉哲看了那婦人一眼,嫌棄的皺著眉頭,揮手道:“拖走!”
亦北撤了劍,猿臂一伸拖住那婦人就往遠處走去,可那婦人卻瘋癲了一樣,雙手抱住頭,拚命的抓著頭發狠揪,自虐完了就對著亦北吐口水,抬手去擰亦北的臉。
亦南風涼道,“不僅是個啞巴,還是個瘋婆子!”
婦人雖不會說話,耳朵卻極好,她一聽亦南說她是瘋婆子,竟伸長了脖子怪叫,猶如月夜下的狼嚎一樣,聽著就令人毛骨悚然。
亦北抬掌想要將她劈暈,卻聽見沈魚叫道:“住手,住手,不要傷害她!”
劉哲一把拽住她,“你也瘋了麼?情況不明,就要上前!”
“她一個啞婦,手無縛雞之力,能興什麼風作什麼浪啊?”沈魚反問道,“你沒見她的眼神,多麼殷切麼?”
“小魚,這可不是發善心的時刻,你三番兩次被挾持,忘了麼?”
沈魚感受到劉哲話裏濃濃的擔憂,心裏一緊,就央求道,“且讓我問問她為何在這玉娘墓旁,或許她是丹玉的親人也說不定,嗯?”
“好吧,就隨你!”
說完,劉哲複又讓亦北將那婦人帶了回來,繼而將沈魚攬在胸前,“你隻管問話就是了!”
那婦人見劉哲很是護著沈魚,又忙著對沈魚磕頭,隨即目光就落在劉哲的右手手腕上,再也挪不開來了。
“這位大嬸,你怎麼會出現在這玉娘墓旁的?”
那婦人也不理睬沈魚,隻是淚水越來越多,花的一張臉很是惡心。頓了頓,她卻猛睜著眼睛跪爬向劉哲,抱住他的小腿痛哭起來。
婦人的這一出劉哲完全沒有料到,他俊臉上盡是嫌惡,驟然抽出被婦人緊抱著的腿踹向她的肩膀,緊接著就拉著沈魚就往馬車上跑,也不去管其中一隻鞋履被婦人硬扒了下來。
見劉哲要走,那婦人八爪魚一樣又要衝上前去追,卻被亦南和亦北攔了下去,她張著全是泥巴的五指,像是要抓住劉哲一樣,莫名的就讓亦南覺得是不是他們的王爺某一天真的害了這婦人的家人,從而帶給了她無盡的冤屈和悲憤……
可是沈魚卻不這麼看,她被劉哲拉進馬車坐定後,看著他的倉促和狼狽,她心疼的問道:“王爺,你怎麼了,是擔心她會傷到我麼?”
劉哲額頭上晶晶亮全是汗,他莫名的煩躁起來,“也不全是!小魚,本王心裏很堵,不知怎麼的,這啞婦讓本王心裏很堵,堵到喉嚨口了……水,本王要喝水……”
沈魚將水囊遞給了他,他仰頭猛灌了幾口後,高聲吩咐道:“啟程,快啟程!”
“王爺,你看!”
順著沈魚手指的方向,劉哲看見那婦人被亦北拉著,卻依舊掙紮著,麵對著他,雙手還捧著小腹做出大腹便便的樣子,劉哲罵道:“瘋婦,真是個瘋婦!竟敢對本王做出如此無禮的動作,瘋婦,瘋婦!”
沈魚拉過他的手放在臉頰上試圖讓他淡定下來,“王爺,你怎麼了?不過是一個瘋癲的婦人,或許是你的麵容和她的家人比較相像,又或許她頭腦不太利索,將你誤認了……”
“本王不想再看見她,多看一眼都不願意!”說完,劉哲就半歪在車裏,闔著眼瞼,話也不想說了。
待劉哲略略平靜了些後,沈魚喚來亦南讓他下車給那婦人留了足夠的銀兩後,心裏才稍微好受了些。再從車簾子看過去,那婦人還在原地,卻不再撒潑,隻是緊緊抱著劉哲的那隻鞋履,像是抱著極其珍貴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