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鼻子挪到沈誼身後,趴在他後背上,咕囔著道:“爹爹你不覺得,被你這麼一說,再細細一想,他,他也挺可憐的麼?”
“可憐麼?爹爹怎滴不覺得?”
沈魚義憤了,“都是一個豆殼裏的豆子,怎滴他就要這麼受罪,娘不疼,爹不愛的?若是換做我,我定然一輩子都不會理皇上和皇後娘娘!”
沈誼笑了笑,接口道:“小魚你如此激動,爹爹可以認為你是在維護王爺嗎?”
“呃,我哪有啊!!!我幹嘛要維護他?”沈魚臉一紅,不肯承認。
不經意間,沈誼問道:“那你也是這般恨你的親生爹娘了?”
沈魚哼了聲,“我才懶得恨他們呢,我隻要和爹爹在一起就好了!除非爹爹給我找個娘親,不然,小魚就一輩子陪在你身邊!”
“那,王爺該如何是好?”
“……”
將她的神情盡數看在眼裏,沈誼心裏便十二分的明白,於是直截了當道:“是王爺懇請爹爹來當說客的!”說著將一個信封遞給了沈魚,“你自己看看吧!爹爹聞到肉香了,先去小黑皮家看看!”
抑製住心慌,沈魚抖著手拆開信封,原以為劉哲會說些或酸或肉麻的話,可展開一看,就簡簡單單的五個字:酉時,小樹林。
……
在許逍遙家用了午飯後,沈魚斜跨個小布袋去村上瞎逛去了。村西楊二家的小毛頭湊過來找她玩,被她兩腳踢走了,她心煩著呢。午飯時許大嬸若有若無的提及說她都十五了,若是許了婆家的就能行及笄之禮了。那會兒許大伯不易察覺的抵了抵許大嬸,那意思是說沈魚不再是以前那個在集市上賣魚的女娃了,人沈家還願不願和許家結親都要另說了。
沈魚心裏明白,整個村裏的人都以為她會嫁給許逍遙,兩家比鄰而居,一對兒也是青梅竹馬嘛!可自從她入了王府,緊接著沈誼也入了王府,村民看他們的眼光都不太一樣了呢。想著想著,越發不悅起來,腳一抬將一顆石子踢得老遠。
路旁有一叢枯萎的狗尾巴草,她伸手拔了一根叼在嘴裏,遊俠兒似的晃悠著,直到天色將暮時分炊煙升了起來,她恍然間已經不自覺的來到了小樹林。
是劉哲和她看星星的那個小樹林。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一直神遊著,耳旁突然冒出了個聲音,沈魚不由地彈跳起來,驚叫道:“啊!”
“小魚,”劉哲衝上去抱住她,將頭埋在她頸間,“你怎麼能夠如此狠心?”
神啊,你是搞錯了麼?這廝是在說她狠心,說她狠心?雖說不可思議,但是她的心在那耳鬢廝磨間還是劈裏啪啦碎了一地。
“放開,放開,你這腳踏兩船的,負心漢!”說話間,嘴裏的狗尾巴草一晃一晃的,她也不嫌礙事的慌。
“小魚,隨我回去,可好?”
沈魚猛地推開劉哲,揮拳對他腹部搗了過去,“人貴在言而有信,我說不回去就不回去,這一拳是告訴你,你就是個欠捶的……”
眾所周知,這條魚是善於打架的,這一拳下去,措不及防的劉哲疼得倒抽了涼氣,他哀道:“我是欠捶!”
沈魚用手比劃著龍椅的樣子,膽肥地問:“我問你,你對那個位子,眼饞麼?”
劉哲驚悚地看著她,點頭道:“饞,很饞!”
對於劉哲的直言不諱,沈魚倒是一愣,她不確定的補了一句:“你確定?”
“確定!”
沈魚哈哈哈哈一陣大笑,小手在劉哲肩上重重一拍,“夠坦誠!我爹都和我說了……打了你之後,我心裏忽然爽快了,其實要我回去也不是不行……”
劉哲鳳眼一彎,樂嗬了。
“要是哪一天你坐上那椅子了,能讓後院兒的女人都歸我管麼?”
劉哲的鳳眼愈加彎的厲害:“都歸你管,都歸你管!”
狗尾巴草仍舊晃動著,“空口無憑,這世道上紅口白牙說話不算話的人多了去了,我要你簽字畫押,行麼?”
“……”呃,怎麼都行!
就在劉哲拉著沈魚的手往安陵王府方向走去的時候,沈魚扭頭嘀咕了聲。
誰說人貴在言而有信的,偶爾無信一會,也無妨,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