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把月錢結給我(1 / 1)

事後沈魚縮在被褥中,心裏一遍遍默念著‘完了完了’。

什麼完了?第一次、原則……什麼都完了!

房中很安靜,安靜到能聽見客棧外路人的踩雪聲,雪似乎已經很厚了,‘咯吱咯吱’的響聲由遠及近,很快又由近及遠。

“小魚,明兒我們便回陵城!”

沈魚心中不由一痛,她說不清楚到底是為了什麼,抬起眼眸看向劉哲,他隻是微笑,眼神中有釋然和放鬆。

沈魚突然記起來,從白日裏見到他,到被亦北劈暈,再到晚上一通折騰,她都忘記了去問,譬如,他是何時知道自己出逃的?他又是如何一路追到平城來的?還有,他,成親了麼?

可沒等她詢問,劉哲就自各將經過倒了出來。

原來那晚她跑了之後,半夜裏劉哲睡不著,踱到她的小院後卻發現不見她人影,正好遇上回房歇息的豌豆,這麼一問,又全府尋找之後,劉哲氣急敗壞了。在去許莊尋人的下人回來複命說依舊不見沈魚人影時,劉哲迫不及待地讓王仲備馬,要親自去追。

當時他正在氣頭上,氣沈魚不辭而別,氣自己沒有預料到她會跑這個事實,氣府中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以為大婚之禮比沈魚重要。後來還是沈誼溫吞地勸慰道:“自古有兄代弟迎親娶親的風俗,若是王爺定要親自找尋小魚,不妨央江越王代王爺行大婚之禮,這對安陵王妃以及整個荀氏,都是留了顏麵的。”

於是,劉哲將大婚之禮的各項事宜交給了江越王,而他帶著亦南亦北就出發了。往西南是劉斐的地盤,劉哲不認為她會往襄城而去,遂向北追了過去。奈何幾人騎馬,速度遠遠快過了沈魚的雙腿,這追人的比逃跑的還快,委實奇怪的很!

約莫是兩日後,陵西坪的兩名暗衛查到了運送糧草的馬隊,順藤下去又尋到了沈魚丟失的錢袋。兩個暗衛和劉哲三人在平城彙合的時候,估計也是沈魚惡懲地痞的時候。

沈魚聽得咋舌,這陵西坪的暗衛果真神通廣大麼,那逍遙哥哥怎麼沒有來尋她?

腦中還在為許逍遙而泛著困惑,嘴上卻問了出來:“那麼,你終究還是成親了!”

“是!”劉哲沒有回避。

沈魚一骨碌從被中竄坐了起來,光溜溜的身子頓時一陣涼意,而後她重新縮了回去,瞪著眼質問道:“那你來尋我,是準備帶我回府,和那女人一起伺候你?”

她很想聽他說些什麼,至少會說些什麼吧,不是麼?他剛剛可是和她幹柴烈火了呢!

可是微光中劉哲隻是唇角微微顫抖了下,什麼話都沒說。

沈魚用手直直戳向他的胸膛,“沒什麼要說的麼?嗯?說話!”語氣像極了在平城見到她時,劉哲的慍怒。

“現在,你還氣惱麼?”

劉哲那麼弱弱的一問,若不是她渾身光溜溜的,怕是早就跳腳站起來了。混蛋!混蛋之極!就那麼小小的幹柴了一下,怎地說話就硬不起來了呢?難道,她不該氣惱麼?難道,因為他千裏迢迢追了來,她就不該氣惱麼?

“我要回陵城,”沈魚的臉埋在被中,悶聲道,“不過,不是回安陵王府,而是回許莊!我要出府,麻煩你把我月錢結給我,一分都不能少!”

“不行!”劉哲斬釘截鐵,“先前你打碎了我的玉碗,還清了之後才能出府。”

娘的,那明明是你自己失手掉在地上的,好麼?胡亂扣黑鍋,活脫脫一衣冠禽獸!哦,不對,他現在不著寸縷,不是衣冠禽獸!不對,就算他沒穿衣服,還是禽獸!

劉哲見她氣呼呼的,不由靠近了些想去安撫她,豈料她氣憤之下屁股一拱,沒來由的二人像摞在一起的小湯勺,竟靠得更緊了。

“小魚,乖小魚……”

“騙子,走開,走開!別摸我!討厭!”

忽得,守在門外的某位護衛很不識趣的笑了聲,隨後一隻鞋子從房內直直飛出去砸在了門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