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持彩練當空舞
精英廣場
作者:李兆軍 周長富 郭興臣
“汶水出濟南府泰安州萊蕪縣東北七十二裏原山之南,《水經》所謂北汶也。”
——《讀史方輿紀要·山東一·汶水》(明·顧祖禹)
“《禹貢錐指》雲:‘汶水有五,北汶、嬴汶、柴汶、牟汶,其一則經流也。’今按:水無浯汶,而有石汶,與牟、嬴、北、柴為五,大汶獨為經流矣。”
——《岱覽·汶水》(清·唐仲冕)
汶水,魯之名川,古代典籍多有記載。從發源地到泰安市岱嶽區大汶口屬上遊;從大汶口到東平縣戴村壩屬中遊(稱大汶河);從戴村壩到東平湖屬下遊(稱大清河)。大汶河寧陽河段全長65公裏,地處平原,河道寬闊,因流水迂緩而沉積河砂;沿途流經東莊、華豐、磁窯、寧陽經濟開發區、蔣集、堽城、伏山、鶴山等八個鄉鎮和開發區,管理部門為寧陽縣河道管理局。
大汶河是寧陽人民的母親河,數萬年來,滋養著寧陽人民生生不息薪火相傳,詮釋著華夏文明的延續和發展。
2013年4月27日,我們在寧陽縣河道局王主任陪同下,全程行走了大汶河寧陽河段。
璀璨的曆史和文化
大汶河作為寧陽人民的母親河,有著悠久的曆史和燦爛的文化。
沿著大汶河南岸,自東向西分布著大量名勝古跡。大汶口文化遺址(堡頭遺址)上承北辛文化下接龍山文化,展現的是新石器時代晚期我國母係氏族社會向父係氏族社會過渡的生產生活形態。山東省文物管理處和濟南市博物館出版的《大汶口新石器時代墓葬發掘報告》中寫道:“堡頭遺址的發現為我國原始社會晚期曆史的研究提供了新的重要資料。墓群揭示的材料表明,母權製日益崩潰,父權製逐步確立,貧富分化、財產私有的跡象已很明顯。氏族社會這種新的矛盾出現,透漏出一個強烈信號,即建立在財產公有基礎上的氏族社會不可避免地走向瓦解,階級社會將逐步到來。”1982年,大汶口文化被國務院公布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剛邑故城址在離南岸不到1華裏的堽城鎮堽城裏村,該村因建在故城址上而得名。據《史記·趙世家》記載,剛邑建於趙敬侯四年,即公元前383年。北魏時改稱剛縣,治剛城,後來不知何時何故由何人改為“堽城”。堽城係曆代兵家必爭之地,相傳大梁朱溫曾在此駐兵。堽城壩(閘)是古代著名的攔汶濟運水利工程。元代堽城壩(閘)在剛邑故城址西北1裏多大汶河河道內,其遺址尚存建壩(閘)紀念碑一座和大量建壩(閘)用的石塊,係“第六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目前,正在以大運河附屬設施申報世界非物資文化遺產。明代堽城壩在下遊8裏處,是明成祖遷都北京後修複京杭大運河時再度恢複的攔汶濟運水利工程。壩東南300米處岸上有禹王廟一座,是建壩(閘)竣工後在禹王廟原址所建,廟周圍有柏樹十一棵,樹齡都在兩千多年以上,廟後一棵樹冠上兩枝如龍首龍身,和而成為一條騰空的蛟龍,雖幹枯然數百年不腐不朽,仍靈氣活現,有“虯枝岐柏”之稱,清時被縣誌記為“寧陽八景”之一。廟前,有一龜趺螭首大石碑,上刻戶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商輅撰寫的《造堽城石堰記》。螭首上的兩條青螭互相纏繞,身體弓起,首微低垂,口中各含石珠一顆。平時,青螭通體濕潤,細密的小水珠不停滲出,而後聚於螭口,形成豆大的水珠滾下來;時間稍長,螭口下麵便形成了明顯的水痕,被譽為“禹碑虹渚”,同“虯枝岐柏”一樣,清時被列為“寧陽八景”之一。地處鶴山鄉皋山南麓的顏林顏廟是寧陽境內顏子文化最著名的載體。《顏氏族譜》記載:“顏回五十二代孫顏仙、顏俊、顏和居寧陽泗皋村,五十四代孫太安州太平鎮巡檢顏偉於至元12年(1275年)奉敕監修泗皋祖廟”。1992年6月,顏子廟由山東省政府公布為省級文物保護單位;2000年5月,被省建設廳和文化廳公布為曆史優秀建築。尤其是它“二梁不在大梁上”的建築結構目前係全國唯一。顏林,作為顏氏家林,與顏子廟同期修建,至今已近三十代。林內生長著楷樹、紅錢榆、鳥靈柏、鐵樹等稀有珍奇樹種,展示著曆代皇家對顏家的恩愛有加。沿岸還有唐代開元寺遺址、大山窪遺址、沈家西皋遺址、商周遺址、琵琶山唐代石塔等曆史遺跡。
除這些觸目可見的曆史遺跡外,更有千古不衰的文化在曆史長卷中增添著濃濃的韻彩。《詩經·載驅》中有“汶水湯湯,行人彭彭。魯道有蕩,齊子翱翔”之句。宋朝詩人鄒浩有詩:“舊來紙上得河名,今日橫過徹底清。浚治早經神禹手,若為汩汩尚西行。(《渡汶河》)”康熙帝過大汶河時欣然命筆:“汶水潺潺清似玉,石澗縈纖行躑躅。連山百裏入萊蕪,鬆柏綿蒙冬尚綠。(《汶水吟》)”古代詩人周榮瑞有詩:“一水分齊魯,湯湯自古今。山連青野闊,風卷白沙深。舟小橫難渡,鷗閑瘦不盡。禹王遺跡在,遙見柏蕭深。”更有榮啟期的“三樂”哲理啟迪著後人,東漢“建安七子”劉楨的光輝映照著神童山,劉滄懷古詠史詩蒼涼悲壯的韻味縈繞著晚唐詩壇,急流勇退的疏受、疏廣、王賢和黃恩彤興教於鄉梓。
這些璀璨的曆史和文化隨著大汶河一路走來,印證了大汶河的滄桑和輝煌,也被大汶河孕育滋養和詮釋著。
平安寫春秋
當地民諺:開了石梁口,衝著三縣走。此說極言石梁口之險。石梁口為何如此凶險呢?其原因有二:一是大汶河河道自東北而來,在此處折而向西,洶湧而來的河水直撞此處南岸河堤,極易造成決口。二是大汶河北岸高南岸低,南岸河堤又比往南和往西南的地形高,據測量,南岸河堤要比今寧陽縣城高7米,比東疏等地高得更多,一旦決口,大水便直瀉寧陽、汶上和兗州。其實,大汶河上的險工段遠不止一個石梁口,還有兩筒碑、陶家口、桑安口等多處。曆史上,這些險工段常有決口。決口聲勢最大的一次是元代至元六年(1340年)夏的那一次。當時,暴雨大作,泰山上千溝萬壑奔騰不息,彙聚於大汶河, “九峰南望碧嵯峨,汶水平添一丈波”,很快造成大汶河南岸決堤洪水泛濫。洪水攜帶的泥沙造成洸河淤塞,調集了20多萬民工用了近兩年的時間才完全疏通。造成危害最大的一次莫過於民間傳說的“水淹邱家莊”,那次決堤對寧陽西北部造成了滅絕人寰的淹沒,以至造成那裏曆史長時間的斷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