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一,你看,我沒有和你在一起,但是也沒有和鬱助在一起,而是和一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結了婚,這樣算不算幸福呢?
"上次他也來過了,你看見了吧,真的和你長得很像對不對?但隻是長得像而已,他不是你……"
蘇半夏輕輕說著,坐到了墓碑旁邊,靠在上麵,她流著淚,卻一直在笑著說話。
"你一定會奇怪,我為什麼沒有和鬱助在一起。城一,你知道嗎?我不幹淨了……"
蘇半夏的笑容瞬間暗淡,手覆在胸口上,淚光璀璨:"這個身體,讓我自己都覺得惡心,我怎麼和他在一起?我知道鬱助他不會在意,但是我在意。
"所以,和黎亞修在一起是最好的選擇。每一次他對我好的時候,我都會以為他是你。城一,你看,你在我心裏的位置該有多重要……"
尾音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蘇半夏忽然痛哭失聲。
"可是,我好想和鬱助在一起,真的好想!"蘇半夏的淚水像是決堤的壩口,"城一,我從十一歲開始愛他一直到現在,我控製不了了……"
心口好痛,痛得她喘不過氣。她一直在強忍著不去怪誰,可是猶如玩笑一般的生活終究還是將她擊潰,她要怎麼不恨?她要怎麼不怪?
夜風微涼,整個墓園是她撕心裂肺的哭聲,更加增添了詭異恐怖的氣氛。她哭得幾乎窒息,好像要把所有的悲傷從心中哭出來。真想就這樣睡過去,永遠都不要醒……
不遠處的兩個男人沉默地看著蘇半夏在墓地裏哭得肝腸寸斷,卻都沒有上前一步。
他是她的丈夫,卻不是她心上的人,所以沒有資格;他是她心上的人,卻不是她的丈夫,所以也沒有資格。
猶如煙花般絢爛的愛情,在盤根錯節的命運麵前變成了曇花一現,徒留一聲無奈的歎息。
"我們明天去法國。"良久,黎亞修出聲,聲音很低,生怕被半夏發現。
"嗯。"單鬱助應道,紀初浩一早就在他耳邊咋呼開了,嚷著讓他去搶親,"好好照顧她,不要再讓她流淚了。"
黎亞修苦笑,沒有說話。她和他在一起,始終都是悲傷的,因為他不是單鬱助,這點他很清楚。他努力了那麼久,卻始終無法擺脫蘇城一的影子,更何談讓她愛上自己?當他看見半夏在城一的墓前哭得那樣傷心,他的心就像被撕裂一般,生生分成兩瓣。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希望她能夠愛上你。"黑暗中,單鬱助那涼薄的語氣像極了夜晚的風。
"單鬱助,我可以認為你放棄了她嗎?"
單鬱助微微抬一下眼眸,暗夜中,他眼裏的光芒絲毫不比月亮遜色:"不是放棄,而是成全。"
"嗬。"黎亞修冷笑一聲,"這話說得真好聽。"
單鬱助望向遠處,清一色的墓碑整整齊齊,散發著冰冷的光。"你跟我之間的瓜葛和半夏沒有關係,如果你愛她,就好好對待她,別浪費你辛辛苦苦從我手裏將她搶走的一番心血。"
黎亞修沉默不語,他發現這一次,他是徹徹底底地輸了,他們之間的愛情已經超過了其他東西,那仿佛是心靈的和鳴。
蘇半夏的哭聲慢慢地小下去,到最後墓園恢複了平靜。她靠在城一的墓碑上睡著了,臉上還掛著風幹的淚痕。
單鬱助看著黎亞修將她抱到車上,然後離開。整個墓園,仿佛聽見一聲重重的歎息。
半夏,忘記我,然後愛上黎亞修,對你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懷裏的蘇半夏很乖,黎亞修將她抱上二樓,放在她的床上,替她脫掉鞋子和外套,蓋上被子。他的手輕輕撫過蘇半夏的臉,細膩的手感讓他不自覺地熱起來,這個人要是愛上他該有多好。
黎亞修在她的額頭輕輕印上一吻,轉身回了房間。
晚安,我的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