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仗,你贏得漂亮,而我輸得狼狽。
蘇半夏微微一笑,踮起腳尖,在他的耳邊輕聲道:"暖暖懷著孩子在家裏等著你。鬱助,你要代替我,好好地活下去。"
這個像空殼一樣的軀體,連唯一一點的利用價值都要交給鬱助。為他背負殺人的罵名,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單鬱助的臉色瞬間蒼白,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蘇半夏,心中一片蒼涼。他原本是為了讓蘇半夏自由才做這件事,可是現在又要將她推到另一個深淵嗎?不!他不能這麼做,絕對不能!她為他付出太多,而他卻什麼都沒有為她做過,那麼他又有什麼資格去愛她!
記者們的眼睛裏有著狼看見獵物一般的光:"蘇小姐,請你具體說說當時的情形。為什麼你要殺人?"
"因為我欠了高利貸,沒有錢還,所以他們想讓我接客。"蘇半夏麵色冷靜,像是在講述一個故事,她知道,越不堪的事,記者們越感興趣,這樣才能把視線全部聚集到自己身上,"那兩個流氓想要強暴我,我在慌亂之中……"
"我剛才已經說了,這件事和她沒有關係。"單鬱助打斷蘇半夏的話,再一次擋在了她的麵前,"誰要是敢潑髒水到她的身上,那麼就是和整個單氏為敵,你們應該很清楚後果!"
故事才聽到一半,記者們難免不滿,有不怕事的嘲諷地說道:"單鬱助,你剛才已經放棄了單氏的管理權,有什麼資格拿單氏壓人?你現在充其量也就是單氏前董事長的兒子,是個毫無權力可言的殺人嫌疑犯而已。"
單鬱助的麵色一冷,幽深的眼底瞬間掀起了腥風暴雨,好像連呼吸都變得異常深沉,他看著出言不遜的記者,鋒利的嘴角彎起一個冰冷的弧度。他沒有說話,從記者的背後卻傳來涼涼的一句話:"如果是我想要弄死你,應該隻是一句話的事吧。"紀初浩原封不動地坐在上麵,眼角隻是冷冷地瞟了那個記者一眼,就讓他不自覺地哆嗦起來。
其他記者見情況不對,硬生生地收回了快要到嘴邊的問題,但是要讓他們放過這麼好的新聞,又實在是不甘心,隻能采取迂回戰術。
"你為什麼會欠高利貸?當時有想過接客還債嗎?受害者又是誰?"一名記者將話筒伸到單鬱助的嘴邊,但是眼睛卻望著他的後麵。現在到底真相是什麼,恐怕隻有兩個當事人才清楚。
"人是單鬱助殺的,受害者是我的兄弟。"阿毛從後場走出,較昨天的時候清爽了一些,他盯著單鬱助,眼睛裏除了怒火之外還有其他的東西,好像是釋然。他恨了單鬱助那麼些年,頹廢了那麼些年,隻等著單鬱助在他麵前倒下的那一天。但是真的等到了這一刻,他卻發現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高興。
單鬱助突然覺得自己鬆了口氣,下一刻,他就覺得自己可笑,竟然想拚了命地去證明自己殺過人。嗬,還真是自討苦吃。
蘇半夏在看見阿毛之後,臉色劇變,她的記憶忽然回到了那一天,暗黑的小巷,破舊的空屋,還有那天的電閃雷鳴,那兩張淫邪的臉。就算已經過了那麼多年,當時的影子還是不曾抹去,她記得,當時其中一個流氓就是眼前的人。
連證人都找到了嗎?蘇半夏有些無力地苦笑,他們兩個為什麼會變成今天的這種狀況?相互付出卻在相互傷害,明明深愛卻不能在一起,到底是哪裏出了錯,到底是哪裏……
閃光燈紛紛調轉了方向,記者們覺得剛才的故事狗血跌宕,簡直能寫一部電視劇,真可謂是一波三折。但在某一層麵來說,他們更希望蘇半夏才是凶手。她的老公黎亞修,緋聞男友單鬱助,都是大人物,新聞題材可是源源不絕。相較於單鬱助,寫他都還要斟酌一下會不會惹毛那個長得比女人還漂亮的紀初浩。
"我就是逼蘇半夏接客的其中一個流氓。"麵對鎂光燈,阿毛還是瑟縮了一下,既而又強硬地挺了一下胸膛,"我可以證明,人是單鬱助殺的。"
就在蘇半夏以為一切都成為定局,想要用最笨的辦法幫單鬱助脫身的時候,她的背後忽然傳來了戲謔的聲音,低沉而又磁性。
"根本沒有殺人這回事。"
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在門口,黎亞修披著夕陽的光輝,緩緩地走進會場。他給人的感覺一直都是耀眼的,和太陽一樣,有著王者的氣勢,不似蘇城一,溫和無害。他踏進會場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蘇半夏攬到了自己的身邊,低聲責備道:"怎麼出來也不和我說一聲,你知不知道我會擔心?"言語間卻是滿滿的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