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你死,可是也不想你活著,我大概是要瘋了。
外麵。
單鬱助和蘇城一看見心電圖變成一條直線,臉色立刻就白了。單鬱助狠狠一巴掌扇在洛卡卡的臉上,什麼不打女人的狗屁規矩,都給他見鬼去吧!
"洛卡卡,你簡直無藥可救!"單鬱助還想上前,沒想到被蘇半夏一個巴掌打蒙了。
"單鬱助,你要是再敢動她一下,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蘇半夏扶起倒在地上的洛卡卡,麵無表情地對單鬱助說,"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
單鬱助懊惱地又一拳砸在牆壁上。
"繼續注射腎上腺素!電擊!準備!"裏麵,紀初浩依然毫無生氣地被人彈起,然後又落下。他仿佛對這個世界沒有了留戀。
因為單鬱助的一巴掌,洛卡卡的半邊臉腫得很高,畢竟一個男生的手勁不小。可是洛卡卡像沒有知覺似的,眼睛空洞得裝不下任何東西,隻剩下毫無生氣的黝黑的眼眸。她越過蘇半夏望向裏麵像木偶一樣任人擺布的紀初浩,突然癡癡地笑起來。那種笑聲在寂靜的醫院顯得格外恐怖,回蕩在長長的走廊內,漂浮在死氣沉沉的空氣中,笑得其他三個人毛孔不由自主地收縮,每一個毛孔都透著恐懼。
"卡卡……"蘇半夏有些擔心地叫道。
"紀初浩,我會和你在一起的。我不想你死,可是我也不想你活著。不過無論是生還是死,我都會和你在一起……"
那種語氣悲傷得讓人沒辦法繼續聽下去,她愛他,但也確確實實地恨他。她已經分不清到底是愛多一點還是恨多一點,無論是哪一方麵,對她來說都是致命的。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而是愛著自己恨的那個人,冰火兩重天,生死不得。
蘇城一正是知道這種痛,才沒有責怪洛卡卡半句。他望過去,洛卡卡臉色蒼白得像是沒有存在感,寬大的病號服掛在她身上,空空蕩蕩的。越過洛卡卡,他的視線定格在蘇半夏身上,連日來的操勞讓她原本就不胖的身體愈加清瘦,甚至比洛卡卡更加瘦削,脖子上戴著他送的銀色十字架。這兩個女孩兒,都是那麼讓人心疼,可是她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他都沒有資格去心疼。
走廊上再次響起淩亂的腳步聲,蘇城一和單鬱助轉過身,暗道一聲不好--紀淩夫婦趕過來了。
董麗雅顧不上搶救室前麵有多少人,她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躺在手術病床上的兒子,那麼虛弱,她的眼淚立刻就下來了。"初浩……"她哭道。
而見到紀淩夫婦的洛卡卡握緊拳頭,牙齒咬住嘴唇,烏黑的眼眸死死鎖住眼前的兩個人。她在忍耐,忍著衝上去殺了他們的衝動。蘇半夏可以明顯感覺到她的顫抖和恨意,仿佛要把瘦弱的她淹沒。
"是你幹的?"紀淩死死盯住洛卡卡,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洛卡卡冷笑一聲,絲毫沒有剛才蒼白的模樣,嘴角彎起詭異的弧度。她毫不畏懼地迎著紀淩的目光,痛快地回答:"是。我捅了你們的寶貝兒子兩刀,就在這兒。"她指指自己的胸口,顯得很得意:"一刀比一刀深。"
"你這個心腸歹毒的臭女人!"董麗雅聞言,立刻咒罵起來,揚起手便想揮向洛卡卡,沒想到被洛卡卡動作更快地握住手腕,狠狠地甩開。
洛卡卡的臉上是狠厲的表情:"別妄想打我,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所以我什麼都不怕,你已經沒有東西可以像威脅我爸媽一樣威脅我了。"
提起洛天,紀淩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緩和之色:"你父母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但那是個意外。"
"嗬嗬……"洛卡卡輕蔑地笑出聲來,"意外?紀淩,如果我說今天你兒子躺在這兒也是我不小心捅的,你相信嗎?"
"紀淩,你欠我們洛家的就讓你兒子來還!我會一直折磨他,折磨到他死為止!"一字一句地開口,每一個字都讓單鬱助和蘇城一皺一下眉,若不是知道洛卡卡經曆了什麼,他們怎麼都不會相信,這樣狠厲的話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
紀淩在聽見她的話以後也冷了臉色,眼眸似刀,似乎想要把洛卡卡看透:"你沒有這個資本和我鬥。"
洛卡卡唇邊始終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她看了一眼裏麵的紀初浩,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有沒有我比你清楚。你兒子愛我,這就是我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