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鬱助打開房門,見蘇城一雙手抱胸,一臉玩味,便知道被他耍了,惱怒地想要關門。蘇城一眼明手快地閃了進去。
"嘖嘖,鬱助,你還是那麼好騙。"蘇城一眯著眼睛,語氣讓單鬱助有扁人的衝動。
"你欠揍!"單鬱助揮拳過去,蘇城一敏捷地閃過。他氣定神閑地坐在沙發上,隻一句話就讓單鬱助收住了將要打在他臉上的拳頭:"你難道不想知道半夏在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
單鬱助極不情願地收回手,壓製住自己的怒氣,一屁股坐到床上:"說。"
蘇城一收起玩世不恭的神情,冰藍色的眼眸如一方平靜的湖水,暗藏洶湧:"那天晚上,半夏被幾個流氓搶劫,幾乎沒了命。"
蘇半夏在轉身的瞬間並沒有流淚,她是堅強的鐵人,她刀槍不入,她不允許自己受傷,更不允許自己軟弱。可是她愚蠢地為單鬱助卸下了所有堅強的盔甲,讓自己暴露在空氣中,她以為她會收獲幸福,換來的卻是血淋淋的傷口。原來,天下烏鴉一般黑,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當她被那幾個流氓逼到牆角,她的手不著痕跡地伸進口袋,下意識地撥通了單鬱助的電話。原來,她心裏最在乎的人,依然是那個給她傷痛的人。
直到那些流氓把手機搜出來,空氣裏赫然叫囂著毫無感情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
蘇半夏忽然全身冰冷,那種感覺就像是被洛卡卡再次推入池裏,心痛得無法言喻。他和林素暖在一起,所以不接她的電話是嗎?
空蕩蕩的巷子裏,隻有蘇半夏一個人濃重的喘息聲,猶如被鬼魅扼住了喉嚨,生命跡象正一點點消失。她掙紮著朝巷口爬去,一路鮮紅的血跡,觸目驚心。
"那些流氓,害怕半夏去報警,所以連捅了她好幾刀。而我恰巧經過那條路,碰見了滿身是血的半夏。你知道在去醫院的路上,她握住我的手,說了什麼嗎?"
單鬱助望著蘇城一,默然。
"她說:'他和林素暖在一起,他丟下我,他不接我電話。'"蘇城一說完,拳頭狠狠地打在單鬱助的側臉上。單鬱助不躲不閃,生生挨了一拳。
"蘇半夏愛你,她放下自尊去愛你,你就是這樣回報她的嗎?"
原來是這樣,所以她才會對自己冷淡,所以她的話咄咄逼人。是這樣嗎,是受了這麼大委屈嗎?
"你既然不喜歡林素暖,為什麼處處維護她?鬱助,你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
"這是一個承諾。"單鬱助拿起扔在桌邊的蝴蝶發卡,蘇城一瞟到,氣得差點吐血:"你怎麼還把這隻發卡藏著,難道你真想和半夏分手嗎?"
"這發卡怎麼了?"
"單鬱助,你腦袋裏裝的都是糨糊嗎?前女朋友用過的東西,現任女朋友怎麼可能收下?"蘇城一真的要抓狂了,他這個兄弟對付女朋友的本領還真是叫人不敢恭維。他甩甩手,暗咒一聲,見鬼,這家夥的骨頭還真硬:"該說的我都說了,剩下的你自己搞定。"
空蕩蕩的房間隻剩下單鬱助一個人,他立在窗前,幹淨的玻璃倒映著他頎長的身影,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他身上,整個人猶如沐浴光輝的天使。他到底該怎麼做?
住了一個星期的院,在蘇半夏的堅持下,洛卡卡隻好幫她辦了出院手續。洛卡卡知道半夏是心疼醫藥費,她是要強的人,她的決定沒人能夠改變,就像她鐵了心要和單鬱助分手一樣。奇怪的是單鬱助再也沒有來看過半夏,難道他也甘心就這樣分手嗎?
回學校的時候恰好是中午,教室裏空無一人,這正好符合蘇半夏的心意,不受人關注才是她想要的。
"半夏,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替你倒杯水。"洛卡卡說。
"不用了。"蘇半夏拉住她,"為了我,你已經翹了好幾節課了,我看你還是先去辦公室解釋一下吧。"
"沒什麼要緊的。"洛卡卡大大咧咧地一揮手,"反正那老頭兒早就看我不順眼了,我去不是找罵嗎?"
"你們……"門口的單鬱助顯然是被教室裏的兩個人嚇住了。這個時候,學生不應該都在食堂嗎?
蘇半夏和洛卡卡聞聲望去,隻見單鬱助身邊站著林素暖,看起來親密無間,如金童玉女一般。那種般配刺痛了蘇半夏的眼睛,她不自覺地低下頭,心裏卻生出一條蜿蜒的小蛇,將她的心死死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