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正三刻,玄子領著一群內監宮女浩浩蕩蕩走了進來,手中捧著金銀珠寶、綾羅綢盯稀奇古玩,更有甚者抬了兩隻大箱子。
玄子走到洛冰蘭身前,躬身行禮道:“奴才給李姐請安,姐萬福。皇上派奴才前來傳旨,姐還是先接旨吧。”
洛冰蘭斂起剛剛的震驚之色,收回心神,麵色從容的跪下聽旨。
“奉承運,皇帝詔曰:李芷嵐聰慧靈秀,賢良淑德,深得朕心,擢封為正六品媛,賜號‘姝’。欽此。”
洛冰蘭剛要起來領旨謝恩,卻見玄子展開了另一道聖旨,宣道:“皇上賞賜姝媛極品南海珍珠兩顆,東海夜明珠兩顆,玉如意十對,玉佩二十個,綾羅十匹,綢緞十匹,雪蓮十株,血燕十盞,……,石青刻絲灰鼠披風一件,大紅洋縐銀鼠皮袍一件,黃金一萬兩,白銀一萬兩。欽此。”
好不容易才將這長長的聖旨讀完,洛冰蘭在青兒和林碧瑩兩饒攙扶下站了起來,隻覺得腿上隱隱傳來**之感,勉強露出笑容,接過聖旨,道:“青兒,給玄公公上茶。”
“奴才惶恐,主還是叫奴才玄子吧,奴才得回去複旨了。”玄子賠笑道。
洛冰蘭看著這滿室的翡翠珍寶,明珠碧玉,隻覺得眼花繚亂,吩咐林碧瑩帶人收拾整理,扶著青兒進了內室。
“姐,青兒都替您覺得冤,您為了皇上舍棄了這麼多,皇上卻隻封了您一個正六品媛,比您以前封得位分還低一品呢,姐,青兒怎麼覺得您被皇上騙了呢。”青兒見四周無人,嘟聲抱怨道。
“後宮嬪妃晉封,上有族製太後,下有皇後,又與前朝千絲萬縷,皇上雖貴為子,但也有他的難處,豈能隨心所欲,想封什麼就封什麼,這正六品的位分,怕是也與太後協商了好久。”洛冰蘭輕聲道。
從宮外帶回的女子,剛開始,太後絕不會允許封過高的位分,洛家世代位居高官要職,洛冰蘭雖長與深閨之中,但從在名門貴族中長大,耳濡目染,對宮中之事,也略知一二。
想起太後,昨日雖和顏悅色,慈祥平和,洛冰蘭心中卻始終隱隱覺得不安,但又不出,哪裏不對,但願是自己多想了。
不到一炷香的時辰,蕭靖晟走了進來,身形俊朗,笑容溫和。
洛冰蘭莞爾一笑,親自捧了陶瓷青花山水茶盞奉與蕭靖晟,道:“外頭熱, 皇上喝些茶祛祛暑吧。”
蕭靖晟輕呷了一口,定睛瞧了洛冰蘭片刻,含笑道:“昨晚睡得可還好,朕一早來瞧你,見你還睡著,想來這一路上累壞了吧?”
聽他提起早上的事情,洛冰蘭禁不住臉色緋紅,睡夢中的慵懶定被他瞧在了眼中,輕聲道:“嵐兒失儀了,讓皇上見笑了。”
蕭靖晟伸手將她拉到自己身旁坐下,柔聲道:“朕賞你的東西,還喜歡嗎?”
“嗯。”洛冰蘭點頭道,“隻是太多了些,這毓秀宮都快裝不下了,寫那麼長的聖旨,皇上不累嗎?嵐兒腿都跪麻了。”
“朕還是第一次聽人抱怨嫌賞賜多的。”蕭靖晟輕笑道,關切問道:“腿還疼嗎?朕倒是疏忽了,以後,朕分批賞就是了。”
“這些嵐兒都用不完了,白白擱著,浪費了豈不是可惜,皇上還是留著賞給各位娘娘吧。”洛冰蘭溫聲道。
蕭靖晟凝神望著她,良久輕聲道:“嵐兒,朕原本想封你妃位,但太後不允,還將祖製搬了出來,朕不得不妥協,你先暫且忍耐一段時日,朕以後定會給你應有的位分。”
“位分高低,嵐兒不在乎,隻要能夠跟皇上在一起,嵐兒就心滿意足了。太後倒是一片好意,如果皇上執意封嵐兒為妃,前朝的那些大臣們哪一個是好纏的,到時候鬧騰起來,不依不饒的,皇上不頭疼呀,現如今,皇上封嵐兒的位分並不高,如此一來,他們就是想從中阻撓,也沒有理由不是。”洛冰蘭婉聲道,低頭抿嘴一笑:“皇上又何必與太後作對呢,巴巴得賞嵐兒這許多東西,豈不是讓太後更加誤解嵐兒,也引得後宮諸人心中不快!”
位分有祖製管著,不能封得過高,但賞賜卻是隨皇上心意,想賞多少就賞多少,不高的位分,但卻豐厚的賞賜,洛冰蘭心中知道,蕭靖晟是覺得委屈了自己,以此來彌補。
“朕倒是忘了大殿上的那群老頑固了。”蕭靖晟道,後宮多重臣之女,與前朝聯係緊密,若是將沒有背景的洛冰蘭封為高位,定會引起大多饒堅決反對,他們要為自己的家族謀求最大的利益。
蕭靖晟不是沒有想到,隻是早就篤定了主意,不去理會他們就是了,由著他們鬧騰幾,也就消停了,誰還會真有膽子舍了項上的那顆人頭。
“朕賞你這麼多東西,也不全是因為太後,更重要的是給後宮諸人看得,讓她們知道你在朕心中的分量,不敢輕易來尋你的麻煩。”蕭靖晟道,就算有人想鋌而走險,也要掂量掂量,沒有人會蠢到陪上整個家族的。
洛冰蘭心中一暖,感念道:“有皇上護著,嵐兒什麼都不怕。”
輕靠在他寬厚的懷中,嗅著他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的龍誕香,心中一時有些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