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碼輸進去,遇珊向下推門把手,門並沒有如約打開。被雨水衝刷過的青翠鮮綠的樹葉,鋪排在馬路兩旁,依舊濕漉漉,馬路下麵的大海,寂靜沉沉,也濤聲陣陣。密碼重新輸過,反複好幾次,悶悶的“轟隆轟隆”,一聲一聲傳出去,沒有後文,樹葉上的雨後蟬鳴格外清亮。
遇珊這樣來回幾次還是沒有打開,她別墅的防盜門,第一次出現這樣的狀況,她不是一般的納悶。今天琴島的天氣,昏昏沉沉,大雨剛停歇,還沒有得到該有的晴朗。遇珊有些納悶,難道天公不作美,鎖也要跟著罷工嗎?沒有任何異常情況出現,門就是不開,今天的防盜門高冷到顯然把她當作“盜”了。
遇珊凝集心氣,又試了幾次,“哐”一聲,門開了,在她以為不會開的時候,在她還未做好心理準備時。在很多個這樣沒有準備好的時刻,她接受命運這件事,於是便有了宿命。
琴島是我國東部海邊一個港口城市,一到雷雨天,昏黑沉沉,暗色的烏雲遍布四方,大海的波濤裹挾著滂霈的風雨呼嘯著便席卷了人間。下大雨的夜晚更恐怖,海浪一波一波撞過來,海風呼呼的一直刮在你耳邊經久不散,遇珊不停地逼自己在下大雨的夜裏安穩睡覺。
突然,背後竄出來一隻手,沒有任何預料,所以也沒有防備。那隻手,力道厚沉,穩如泰山壓頂,容不得任何反抗,按在遇珊握著鑰匙的手上,那人按著她的手,順勢將門推開,雙手鉗著遇珊,緊緊捂住她的嘴,動作迅猛利落。遇珊來不及思考,就已經被拖到裏麵,“咣當”一聲重響,門被反鎖。
“別動,再動我就殺了你!”
聲音幹脆利落,雨後初晴還未明亮的房間裏,未見一絲的拖泥帶水,不詭異,平整,孤絕。
遇珊還沒看清推門進來的人長什麼樣,就被他從後麵卡住,歹徒的左手從背後環繞一圈緊箍著她的肩,右手抵著她。遇珊感覺到冰涼的東西貼在她脖子上。
哦,是匕首,她遭劫持了。遇珊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曾拍攝過的電影場景,現在竟然原汁原味的在現實生活中上演,她隻是一個人出去喝了杯咖啡而已。歹徒的身體緊貼著遇珊,她的上衣後背全被他沾濕了。遇珊想,剛才的那一場大雨,他肯定淋了很久。
歹徒手裏的匕首貼的非常緊,但是又不會輕易傷到她,非常輕車熟路,遇珊想,動作如此嫻熟,一定是慣犯。
歹徒隻是拿匕首要挾,他的力道沒有再進也沒有退,僵持不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為何,遇珊感覺到歹徒似乎在極力克製,分寸拿捏得很恰當。好像,他並不想傷她。
遇珊日常工作經常拍攝的場景,突然真實地出現,她很好奇,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也許是內心太過平靜,她的好奇心竟然大於恐懼。
遇珊的編劇病又犯,內心裏的天馬行空按捺不住,竟然開始期待後麵的劇情發展,她依然正常的目視著前方,隻是腦袋裏的想法越來越離奇,興趣越來越濃厚……歹徒雖然渾身冰冷,可是他的氣息,卻隔著雨水濕透的衣服傳了過來,也許是多年沒有和男人貼這麼近,也不敢有人和她貼這麼近,遇珊明顯感覺,自己的呼吸好像是比正常急促了一些。
時間慢慢過去,好像很久的樣子,琴島天色轟隆傾軋,陰雨烏雲將整個世界圍得密不透風,人們沉浸在黑色光線裏,無從反抗。反正沒開燈的暗室裏也感覺不到時間流逝。歹徒的的呼吸好像開始減弱,剛剛在黑暗中無聲息的激烈對峙,現在都潛藏下去。
一般持刀入室,無非是搶劫錢財,但是為何進來這麼久,歹徒都沒開口要錢,無數疑問在遇珊心裏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