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廳堂,南舅媽首先招呼我們坐下。
這時,從裏屋走出來一個麵容枯槁,精神十分萎靡的50來歲樣貌婦女,一臉木納,手震震的,此刻有氣無力的端著個茶壺,似乎隨時會倒下去的樣子。
南舅媽一個箭步走上去一把接過茶壺,對那婦女說道:“大嫂,你就別擔心了,先坐下,我來幫你。”說完端起大碗開始給大家倒茶。
那婦女抬起對,呆滯的雙眼掃了眼我們大家,最後停留在我身上,片刻,又耷拉著腦袋坐在屋子裏最靠裏麵的一角。
隻見她剪著一個平頭,氣場弱得在燈光下我都幾乎看不見,她的悲傷正無處不在的散發。
“飛哥咧,還沒有回來嗎?”小舅舅看著南舅問道。
“今天下去跟他們一起送平子去了鎮醫院輸液,也不知搞什麼現在還沒有回來。我是提前離開去了你家等細姑。”
南舅擔把木椅坐到我們中間,貼近小舅舅很小聲地說道:“兄弟,今天下午這事太他媽邪門了,今晚還不知是個什麼事。”他的表情盡是恐懼,似乎十分不能理解。
“外婆,我要做什麼咧?”我看著眾人沒一個跟我講到要領的,又不好意思問,隻好問外婆。
“細妹子,你快到我哥這屋裏仔細的看下,是不是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啊。”南舅又挪動椅子靠近我這邊盯著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站起身。
“那我就不上去了啊,國南,你帶我細妹子去看吧,”外婆盯著那大嫂頭也不抬的對男舅說道,她一臉盡是同情,抄起把木椅子靠近去坐在那婦女身邊。
“細妹子,你跟我來。”南舅起身在我前麵,向我做了個請的手示。
我隨著他的腳步,在這二房一廳的一樓轉了一圈。
這一層廳側左右各一間房,右側是廚房,開了扇門通樓房外另搭的一間小土磚屋,那裏是間柴房和豬圈,柴房裏正一台機器轟轟隆隆的作響。
南舅說那是柴油發電機,難怪他家有電,原來是自己發電,我新奇又羨慕,有電的日子可真是明亮啊。
廳左側是間廂房,床上鋪著涼席,有張床單正淩亂的鋪在床上,到也看不出什麼特別,南舅一直麵帶疑問,表情緊張,眼神總是試探的盯著我,期待我的答案。
我看著他搖搖頭。
他似乎鬆了口氣,又帶我從廳堂一角拐彎處上到二樓。
二樓廳堂比較空蕩,兩間廂房連著,房內有床和少許家具擺設。
南舅很重點的指著靠廳這間房說道:“這是平子的房間,他平時就睡這裏的,也是他出事的地方。”
南舅眼神盡是恐慌的指著那空床尾天花板上的一個鐵鉤。
床角擺著一張木凳子,此刻無聲的倒在水泥地板上。
屋子內十分淩亂不堪,書和衣服等全在地麵散著,屋內盡是男人的氣息,窗台還擺著台錄音機和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中一個清秀瘦削的男孩子,站在一幢高大的教學樓下,那樓後麵寫著XX大學。
“自從出事後,就把平子抬到樓下房間住著,但是,一到晚上,這整個屋子哪個角落都是一陣又一陣哭泣聲,那聲音淒慘得,喲。。。”南舅說著直打冷顫,表情相當畏懼。
“你怎麼知道?”我聽外婆說過,隻有他家裏人聽到,其他人進來都聽不到的。
“我怎麼不知道,我平時也住這裏的”,他指指後麵那間房間。
“哦”,我若有所悟的點點頭。
“哎,你到是說說看,到底看到什麼啦,細妹子。”南舅低下頭蹲到我跟前,靠近我很輕聲的問道。
我看著他,搖了搖頭。
“啊,”他似乎不信的站起身來,摸著下巴思索什麼。
我不理他,徑直走下樓去。
“看過了,這裏貼了這麼多符,有鬼都進不來啦。”我對屋子內所有人說道。
正在堂屋裏的所有人,突然靜悄悄的,直盯著我。
南舅低著頭從我身旁走過,默默的坐回到椅子上。
“細妹子,你確定你沒有看見什麼不正常?”南舅媽不置可否的看著我。
我走到外婆懷裏偎著,搖搖頭。
“伢崽,你要是看見什麼,你就告訴他們嘍,你看你飛舅媽現在多可憐。”外婆拍拍那一聲也沒吭過、緊閉著眼、頭靠著牆的婦女大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