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江流雲四歲半,姥姥要照顧因腦溢血而癱瘓的姥爺,就把江流雲送到了另一個鎮子的姑姑家,姑姑就把自己送到了鎮上唯一的一所幼兒園……
“你們才是野孩子,你們才沒有爸爸媽媽呢!”人堆裏一個紮羊角辮的小姑娘挺身而出,一把搶回了自己的方便麵和飲料,並一手叉腰指著“大塊頭”說:“你再欺負他,我就,我就欺負你!”
那一刻,羊角辮小姑娘的形象特光輝……
很長的一段時間裏,羊角辮小姑娘在江流雲心裏一直都是很“女俠”的存在,江流雲雖然膽子小經常被欺負,但是他絕對是個遊樂高手,滾鐵環,踢毽子,耍陀螺什麼的一直是穩居全班第一。
兩個小孩子互相仰慕,惺惺相惜,有著很深厚的友誼,於是便學著大人們的樣子舉行了結婚儀式。
不久後姥爺病逝,姥姥又將流雲接回了她家。江流雲自然就轉學了,離開幼兒園的時候,江流雲趁大家不注意,撕掉了貼在幼兒園走廊的笑臉牆上自己老婆的照片……
那個傻妮子一定不知道我就是濤濤,不行,我得讓她知道我就是濤濤,還有她親手製作的“結婚證”,嘿嘿~注定是我的媳婦,看你還有什麼好抵賴的!
江流雲隨手抓起床頭的電話:“喂,張蕊,你有楊嘉琪家電話嗎?我明天就要走了,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和她說!”
“我沒有啊,她從來沒告訴過別人她家的電話。”張蕊頓了頓:“你要去哪裏呀?你有什麼事情我幫你轉告吧!”
“你幫我問問白瑩,她倆以前同桌,又玩那麼好,一定有她家電話。”江流雲著急的說:“幫我問問哈,江湖救濟,我過5分鍾再打來!”
“我現在還是她同桌呢!”張蕊悻悻的說道:“好吧,我幫你問問。”
掛了電話後,張蕊翻出電話號碼本,第二頁就記著楊嘉琪的家庭住宅電話,是告訴他呢,還是不告訴他呢,張蕊不停的糾結……
“鈴^鈴^鈴^”一串尖銳的電話鈴聲終止了張蕊的糾結:“喂,流雲,我剛問過白瑩,她也沒有她家電話,對不起哦,沒有幫到你——”
“那怎麼辦呢,我現在真的有很重要的東西要交給她,明天我就要和爸爸去北京了,以後就在北京上學,真該死,以前總是送她到巷子口沒跟過去看看她家具體住哪……”
“那你交給我吧,我哪天碰到她替你轉交給她!”張蕊爽快的說。
“也隻能這樣了,那先謝謝你了,那好,我們40分鍾後學校門口不見不散!”
江流雲火速從相冊裏找到一張自己四五歲時候的照片,然後隨便找了張紙,上麵寫了他家在北京的住址和電話。然後急忙就往學校趕去。
“你怎麼才來啊,我都等你半天了!”張蕊搓搓手然後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剛過完年,倒春寒,天氣還是很冷的。白淨的小方臉也被寒風吹得通紅了,狹長的單鳳眼撲扇撲扇的,睫毛好象結冰了一樣,不過這樣看起來倒是像女生多一點。
平常,身材高挑國字臉的張蕊一直被江流雲當男生處理的。
“這不才37分麼,是你來早了,也不看你家住哪我家住哪。”江流雲嬉皮笑臉的,麻煩起別人來從來不覺得不好意思。
“東西呢?”張蕊伸出纖細的手,要接的意思。
“恩恩,這個是我小時候的照片,你一定要交給她,告訴她我是濤濤,曾經在鎮上童心幼兒園念過一年,恩,還有,這是我在北京的通訊地址和家庭電話,叫她務必和我聯係!”
“你小時候長這麼肉呢?嗬嗬,就是鼻子眉毛眼睛有點像,還是現在帥!”張蕊拿著江流雲小時候的照片,比對著眼前的真人調侃到。
“去你的,小時候也帥好不,那時候帥中帶著可愛。”江流雲很臭屁的為自己辯解。
“那,以後我可不可以給你通信和你聯係呢?”張蕊眼神中帶著期盼。
“當然可以啊,我們是哥們嘛!”
“我是女生好不!”張蕊聽見“哥們”兩個字有點小失落。
“女生都是這樣這樣這樣,而你卻是這樣這樣這樣好不!”江流雲說的時候用手比畫了一個大大的“S”和一條長長的豎線。
“去你的!”張蕊玩笑的踢了一下江流雲。
江流雲很敏捷的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