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女人,我也愛你,我愛你,我愛你……”俯身一吻,深情不舍深深印於睡顏的額前。
“我走了,笨女人,今生若是有緣,定會再見 。”離開前,天千夜回過頭,深深望了莫情一眼。然後,無聲無息地離開,房內寂靜得仿佛從未有人曾來過。
光陰似箭,時光流逝如水,眨眼之間,已過了一年。
天山。
莫情獨自一人來到天山的簡屋前,她抑住心跳的心終於如願地來到了天山。屋前,一身影靜立等待。
“你果真遵守約定而來了。”
“他在哪裏?”莫情望著柳恕,因為急著趕路於此,在途中水喝得極少,以至此刻的聲音幹啞得難聽,不似女子的嗓音。
柳恕的笑一點一點如冰雪緩緩凍結。唉,若不是拚命護住他的心脈,他早就……
“他怎麼樣了?”莫情急急問,她看不出柳恕是喜還是憂,她隱隱擔憂。
“跟我來吧!”柳恕領她去見她最想見到的人。
白,放眼看,全是一片雪白,漫天飛雪,宛如朵朵蒲公英飄於風中,如此美麗又如此悲涼。風,呼呼嘯嘯,更冷了。莫情於雪山中,艱難行走,無論多寒冷刺骨,從未停下腳步半步。
終於,熬過刺骨的寒冷,來到一個不大的雪洞,這裏沒有外麵的雪地寒冷。莫情感覺好了一些。
“他在那裏。”柳恕指著前前,幽幽開口。
莫情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望去那兒———擺著冰棺,瑩亮剔透。莫情移動腳步,來到冰棺,愣愣地跪倒雪地,呆若木雞。
冰棺人,緊閉雙眸,妖冶俊美的容顏白如雪,滿頭發絲亦是白如雪,唯有他身上的黑袍與那白形成強烈刺眼的對比。久違的容顏,如願見著了,她卻沒有狂喜,有的是排山倒海的痛。心痛到兩滴淚終於流出了眼眶,滑到臉頰,漸漸凝成了薄冰。
“他沒有死。他沉睡前,說了這麼一句話,他說你一定會如約而至。他說無論看到的是他的人還是他的墳,活著的人終要好好活著,他說你是個堅強的女人,絕不會有短念頭。”
“他隻說了這些嗎?還有沒有說了別的……”
“沒有。”柳恕歎了口氣,離開了,把時間留給這對隔一年再相聚的有情人。
“嗚嗚……”莫情抑不住悲傷而痛哭起來——
“天千夜,我不堅強,我並不堅強……都怪你讓我變得如此脆弱,說什麼一年之後再見,根本都是騙人的!我依約而來了,可你為什麼不睜開眼看看我……”
“門溫說,你要東方絕死得那麼痛苦,是因為你要替君棠報仇。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呢?”莫情哭泣著,淚流滿麵。
“你以為把小君安排在我身邊,我會再動心嗎?今生除了你,我不會再對別人動心了,你知不知道?”
撫著如冰的臉,莫情繼續道:“他們都說你愛我,是嗎?等你醒來了,我要親眼看著你的眼睛對我說,就像我當初一樣毫不隱瞞地說出來。”
“我們錯過太多太多,是我的錯,竟發覺不到你的一片深情。這一次,我絕不允許自己再錯過,也不允許你再錯過。這一次,我要與你偕手至老,不離不棄!”
雪依舊在飄著,風依舊呼嘯。雪白的世界裏,有著一抹紅舍不得離開冰棺半步。
當外麵已是人去樓已空,物是人非的時候,那抹紅依舊守在雪白的世界裏。有天,她終於如願以償倚在了自己最愛的人的懷裏。
“我這點溫度怕是暖和不了你了。”喃喃的清雅嗓音如歎息。
“沒關係,我很暖和,可以溫暖你。”
“我的發,也白了……”他比較在意未老發先白,怕配不上懷中那個美麗的她。
“沒關係,以後我的發也會白,隻要是你的,我都喜歡。”她抱著他更緊,仿佛一輩子下輩子都不放手。
“紫兒,此生有你足矣!”
外麵飛霜如煙,雪白夢幻,如仙境。
“千夜,你還有句話沒對我說過。”
“我愛你,我愛你……”他又怎麼不知她的心,經過這麼久,他該還她無數的愛意。
天地中,這片雪白已見證他們的愛。他與她,千言萬語,無限愛意,僅要彼此的心連著,就不需要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