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遊剛才遇見時,正是要去陸淞的外宅。不過張氏出門前,隻是對陸淞說起要去寺裏上香。
盼盼為著陸淞多日不曾過來,獨自在房間悶坐煩惱,卻見來報陸淞夫人張氏來了,著實吃驚,轉頭一想,這事早晚是瞞不過去的,既然已經來了,隻得以禮相見,於是忙著整衣迎了出來。
張氏抬眼一看,這盼盼果然生得嬌媚標致,心裏不免有了妒意,想著自己相公也是因他遭受杖責,更是沒有好顏麵。“我今日來此是接你過府的,你也不用謝,好歹是嗣濮王府賞與我家相公的,看在王府的情麵上,也不該放你獨自在外的道理。”
盼盼被張氏一番話說的不知如何是好,原本陪著的笑臉僵在臉上,上不得也下不得。看到盼盼傻愣愣站在那裏,張氏冷笑道:“怎麼?是覺著我說的話不中聽,給我臉子瞧嗎?還是要讓相公親自來接你才肯去?”
盼盼忙屈膝施了個禮,輕聲說道:“不敢!這就進去收拾,請姐姐稍待。”
“這些箱籠細軟隻管有小廝搬進去,粗苯之物要他也是沒用,放在這裏叫人看著就完事了,你眼前進去穿戴整齊就隨我起身,已經耽擱我許多功夫了。”張氏很是不耐煩,恨不得即刻就走。
盼盼不敢違拗,隻得依著張氏,進去交代服侍自己的婆子幾句,換過一件衣裳,略為梳妝,隨身攜帶一個小小的包袱,就出門坐上張氏帶來的小轎。一路上,一顆心也隨著轎子一同搖晃,今日張氏到來,一臉的不善,陸淞又多日不見蹤影,就這樣被抬進陸府,等著自己的隻怕不是什麼好事情。自己原來也是富家之女,後來淪落風塵,遇著陸淞,見他家世人品都是一流,還妄想著可以安享餘生,今日看來,隻怕以後有不少挫折。
張氏帶著盼盼從旁門進去,來到陸宰指定的院子,站在門前冷冷的說道:“以後你就住在這裏,日常應用自有人送過來,你沒事就不要走出這個院子,這是老爺親口吩咐下來的。”說完,不等盼盼回答,徑自轉身離去。
盼盼望著張氏的背影,怔怔的呆了一陣,許久回過神來才開始細細打量眼前的院落。最先入眼的是那數棵芭蕉,“平生風雨夜,怕近芭蕉下。今夕定愁多,瀟瀟聲奈何。”縱然如此,也好過往日強做歡笑,迎新送舊,至少這裏夠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