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的陳仲譽把手邊的茶杯砸了出去,甩手一巴掌,把那小廝打得在地上轉了一個圈,衝著王翊大吼:“孽障!竟在外麵做出這些事,給我拿家法來,今日就打斷你的雙腿,省的將來做出更過分的事來!”
李禦醫端起茶杯,想了一下,又把茶杯放下,在京城什麼樣的紈絝子弟是沒有見過的?王翊做的這些根本不值一提,隻是陸遊所做的倒是有些個意思。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王翊,抬頭對氣紅了眼的陳仲譽說道:“莊主請息怒!令侄年歲尚小,從現在起嚴加管教,也是來得及的,沒必要大動肝火。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陸遊那日回到家中,和平時一樣學文習武,早晚用功。至於王翊不信自己,要吃郎中的苦藥,那是他個人的選擇,旁人又有什麼法子呢?陸仲高倒是過來問了一下當日的事情,好好的王翊怎麼就把水蛭給吃到肚子去了呢?陸遊為了讓陸仲高認清王翊,就將當日差點被算計的事合盤說出,驚得陸仲高出了一身冷汗,被人利用而不自知,所幸沒有惹出大禍,不然,怎麼有臉去見五叔和五嬸?
趙構的案上擺著秦檜擬好和議書。秦檜從金國回來時,明麵上對天下人說的是帶回二帝血詔,其實自己任用秦檜真正原因,卻是因為他還帶回自己母親韋賢妃的隨身玉佩。秦檜回來的蹊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若不是想多知道些關於母親妻兒的消息,朝堂之上哪有他秦檜的立足之地?如今更說什麼:“如欲天下無事,南人歸南,北人歸北。躲避戰亂而南遷的北人盡遣返故地,宋金兩國握手言歡,永為鄰邦。”這都是什麼狗屁話?做金賊走狗有必要這麼顯眼,這麼理直氣壯麼?
兵部侍郎綦崇禮站在一旁,趙構拿起秦檜所奏的二策走了過來:“你看看吧!”秦檜任相後提出“二策”:“一則與南北士大夫通致家問,一則糾率山東、河北諸郡之人,還之北方。”這就是秦檜曾說的“我若為相,有二策可聳動天下!”的二策。
趙構的一張臉陰沉的都要滴出水來:“秦檜說南人歸南,北人歸北。朕是北人,將歸哪兒?秦檜又說‘為相數月,可聳動天下’,朕至今也沒有看到。”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你擬個詔書,罷秦檜相位,任為觀文殿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並張榜朝廷,永不再錄用。”
這一年,趙構發布連串詔令,減免稅賦,勸農助學,並定臨安為都城。冬季。金兀術率部入四川,打算經由川蜀覆滅南宋,在和尚原與吳玠、吳璘兄弟大戰。吳玠屢出奇兵,憑依天險,殺得金兀術大敗而歸,金兀術為了逃脫性命,剃去胡須,又與親兵調換服飾,才得以僥幸生還。這是宋金交戰中,金兵首次吃了大敗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