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宗祠示威(1 / 3)

七鸞軟轎居中,雙十宮娥手提熏香琉璃盞在前開路,燕夭縮身在軟轎之上,任由著嬌邊的嬌蘭替她攏緊了狐裘。

“翁主,多年不曾踏出宮闈,你可還經受的了?”嬌蘭打量了一下立在台階兩邊的執戟族衛,眉頭微皺,握著狐裘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晉唐宗祠開,一般人豈是能踏上這九九高階的?

所謂來無好來,去無好去,她們此行,禍福未定。

隨侍在不遠處的宗族親衛秦暉眼角也跟著抖了抖。

燕北永世翁主燕夭,燕北王燕旬唯一親生血脈,生來體弱,將養在帝都永壽宮中,為人囂張跋扈,陰晴難測,不可一世,觸其逆鱗者,多下場淒慘。在這後晉宮之中,可是絕無僅有的將這惡主之名坐實之人。

燕夭聞言,紅唇一勾笑顏又綻,鳳尾眼角微眯睥睨眾生:“我燕夭生來第一次聽聞我晉唐宗祠開啟,又得天之幸能前來一觀,怎能經受不了這區區雪寒!”

秦暉在燕夭笑的瞬間,有刹那的失神,像,真真的像極了,一個是溫文清雅如空穀幽蘭,一個是清冷孤傲如牡丹高貴。

隻是後者或是因久病困於宮闈高欄,總讓人覺得那眉眼之間雖美,卻妖豔太勝多了絲陰鷙難測,物極必反,平白的讓人不敢親近。

就在秦暉想到此處不由皺眉之時,斜臥與塌上的燕夭熠熠然回眸,眼中精光一閃而過:“秦世叔,不論軍功族威,秦家都勝過溫恒兩家許多,為何此次圍剿燕北餘孽之職卻落到了他們兩家身上?”

秦暉見燕夭毫不遮掩的提起燕北王謀反一事,有一瞬間的失神。

轉眼又想到燕夭自五歲起就養在後晉宮,不知親情可貴,也情有可原。

見燕夭一雙鳳目不解的望著自己,秦暉隻得含糊其辭的開口:“陛下與宗族決議,為人臣等,自是惟命是從。”

燕夭眼角微眯,範陽秦氏,家族位列宗族七大家之首。晉永蒼帝起兵稱帝之前,擁戴有功,秦暉作為秦氏嫡係宗孫,族中自是寄予厚望。

隻是近些年來,不管是曾經多麼功不可沒的秦氏一族,也開始走起中庸之道,此次圍剿她燕北餘孽,可以說是平白撿來的功勞,秦氏卻避之不及。

想到此處,燕夭笑的頗有深意:“皇伯父和宗族,對秦氏還是眷顧非常的……”

燕北地處北地,軍民皆驍勇善戰,如今她燕北皇室之人死生不明,群龍無首如一盤散沙,這圍剿的功勞自是如同白撿無疑,可若是真的如她猜測,那溫恒兩家,有朝一日皆要與她燕北殉葬!

天下向來沒有白吃的午餐,踩著她燕北百萬軍民的尊嚴得來的功勞,又豈是那麼輕而易舉的?

當她燕夭是死的嗎?

“翁主所言,微臣惶恐!”秦暉聞言忙打手一禮,臉上卻一派凝重。

永蒼帝起兵謀國已近二十載,他秦氏滿門領了擁戴之功後,就開始謹小慎微,永蒼帝多疑,近年更是將宗族裁決之權統統係於一人之手,秦氏如今鋒芒盡斂,就是怕有朝一日,會落得燕北王那般下場。

“秦世叔何必如此謙遜?或是怕與我燕夭扯上關係?想來你與我父我母數十年的交情,此時想要撇清,怕是不易啊……”尾指輕叩,燕夭笑的很是無害。

秦暉自小便是皇子伴讀,與當今陛下和燕北王燕旬交情匪淺。如今燕北王謀反,哪個不是極力的想撇清關係,如今燕夭這樣當眾提出,用意何在?

燕夭見秦暉的臉色微變,笑意更甚。

若她沒有記錯,當今太後,就是出身秦氏!

“秦世叔,太後病情日重,燕夭如今身份特殊,怕是不能侍疾在側了。倒是勞煩秦世叔轉告太後,此間事了,夭定然前去,謝過太後亂前庇護之恩。”燕夭笑的愈發明媚,聲音卻冷如寒冰。

就是因為被強留侍疾,她才在大雪封城之前與燕北部眾斷了聯係,太後秦氏詹蓉,她燕夭留不得她!

秦暉聞言瞬間驚恐異常,若說前麵是暗示,那現在怕是已經說到了明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