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虞是個機靈的,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她提議先和童文清出去逛街。鍾威寧攔下了童幽雪,讓她跟她上樓。童幽雪知道鍾威寧有話說,便乖乖地跟去了。
房間裏,鍾威寧從一個小盒裏拿出了一個戒指。
“雖說我不是你的親生媽媽,你又從未叫過我一聲媽媽,但是,這個嫁妝,咱們還是不能缺的。之前那次,你和左沐陽結婚結的匆忙,阿姨沒有給你什麼,現在,阿姨把這個送給你。”
童幽雪小心翼翼地接過,一眼就看出了它的價值不菲。
“這手鐲是我媽送給我的,是一對兒的,一個送給你,做你的嫁妝,一個留給文清未來的妻子。”
“阿姨……”
童幽雪從不敢奢求,鍾威寧能像對待女兒一樣對待自己。這手鐲她見過一次,小時候淘氣,被童文清翻了出來。童文清隻是碰了一碰,就讓鍾威寧打了屁股,可見這東西有多麼珍貴。
沒想到,她竟送了她……
“小雪啊,你是個好孩子。我也能夠理解,你不喜歡我的原因。畢竟不是親生的,你對我有隔閡有提防,也是應該的。就像我也不能做到對你和文清一視同仁一樣。隻是你也要理解我這個做後媽的不易,小的時候,你和文清同時犯了錯誤,我隻能打文清,卻不能動你。我生怕我這個身份,打了你罵了你,會讓你更加厭惡我。”
鍾威寧歎口氣,繼續說:“不過現在好了,你也長大了,並沒有因為我自小沒有真的教育過你而走上歪路,我死後也能向你媽媽交代了。”
“媽媽……”
一提到媽媽,童幽雪的眼圈紅紅的。
她多麼希望,這些話是她親口對自己說的。可是現在,代替她的位置的,隻能是會鍾威寧。
“我也明白,這麼多年,你任性妄為,你耍尖賣乖,你無所畏懼,都是你向我向你爸爸宣戰的一種方式。你不喜歡我,是因為我占了你媽媽的位置。但是小雪,我必須向你解釋,我並非占了她的位置,而是……而是因為,你爸爸不得不和我結婚……”
她頓了頓,從盒子的底下翻出了相冊。
照片上,一男一女,挨得很近,笑容甜蜜。
“這是……”
“我和你爸爸,同出自部隊大院。我的父母和他的父母是世交。而後你父親從商,和左甫城出去打天下,我一心喜歡他,所以後兩年才隨著他出來的……”
鍾威寧陷入了沉思:“隻可惜,命途多舛,我去找到他時,他已經和你媽媽結婚了。我隻能退而求其次,隨便找個人嫁了。我以為那樣可以讓我盡快忘掉他,可是後來我知道你媽媽出事了,還是義無反顧地找了過去。那個時候,童家陷入了低穀,我不顧爸爸的反對,把家中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接濟他,也正是因為這個,我的父母才……”
童幽雪沒想到,原來鍾威寧和爸爸並非隻是上下屬的關係,原來還有這麼一段。
“你媽媽死後,鍾家和童家鬧得很僵。我的叔父認為,我為了童家害死了爸爸,要麼把所有的紫金都撤回來,要麼,就得得到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你爸爸很需要那份資金,我也對你爸爸並非毫無感覺,所以,一來二去,德峰才被迫簽下了協議。”
“文清是我的兒子,自然跟著我,可他畢竟是外姓人。我與前夫離婚,又和他結婚,不過是為了滿足叔父們找到一個繼承人的想法。他們希望有個孩子可以繼承童氏一半的財產,這樣才不辜負我父母慘死。我心想著,文清畢竟是我的孩子,以後我讓他怎樣他才會怎樣,不比叔父們推薦下來的孩子不受控製,這才讓文清改了姓,和我進了童家。”
“我雖和你爸爸並無夫妻之實,可是,這麼多年,我並不後悔。而且小雪,我是真心喜歡你這個孩子的,就像你爸爸也喜歡文清一樣。你爸爸提防文清,不過是擔心這筆財產落入鍾家那些後輩之手。我讓文清故作荒唐,其實也是一種自保。”
原來,真相竟是這樣。童幽雪紅著眼睛,“原來,這些年,你們都是這樣生活過來的……委屈你們了……”
鍾威寧點頭,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不委屈,這是我的選擇,我一點都不後悔。隻是可憐了文清,他自小就很懂事,還是個孩子,就要被我教育者做這做那。他對你有好感,又隻能藏在心裏,這些,我這個做媽的又怎麼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