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文清歎口氣:“看到你哭我很後悔,第一次明白了,其實你沒有我想的那麼惡毒。”
“不,我很惡毒。”童幽雪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我惡毒地綁架了你這麼多年,我討厭孤獨,所以我賴著你,因為隻有你真正了解我,隻有你知道我全部的想法。我把你當成了出氣筒,哪怕知道你可能因此對我……嗬,鍾阿姨的擔心是正確的,她是過來人,明白我這種沒媽的小女孩是什麼心思,她討厭我們在一起玩並沒有錯。”
“可是哥哥,我現在後悔了。我們長大了,不應該把小孩子的想法延續到現在。我們成年了,需要考慮現實。我不希望我的惡毒讓你傷心,如果可以,我願意付出一切去彌補……”
童年的陰影讓她習慣性地去依賴身邊的人,從前是爸爸,童德峰娶了鍾威寧之後,就是童文清。從敵人到朋友,再到親密無間。甚至對童德峰不說的秘密,她都會與童文清分享。
這是一種寄托,是一種對親人的渴望。這之中有很多陰差陽錯,才讓這種感情變了質,亂了分寸。
直到現在。
她和童文清近在咫尺,心在天涯。
“不需要彌補,”許久,童文清才緩緩開口,幹涸的嘴巴裏泛著一絲苦澀,他強忍著心痛說:“這是我一個人的事,我會仔細控製自己的情緒。你說的沒錯,我們需要考慮現實,現實就是,你和陌淩瀟已經在一起了,我不會再做他想。我會心甘情願地做回你的哥哥,今天的談話,我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
可是,它明明已經發生了。
很多時候,隻要捅破了那層窗紙,就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哥,我沒有想要逼你。可是周圍人都在逼我,逼爸爸,現在這種情況下,我真的很需要你這個哥哥。”
“我懂……”
童文清苦笑。
“給我一點時間,我會繼續做回童少,好嗎。”
走出房間,童幽雪悉心地為他關上房門。
這種情傷,需要仔細療養。她對左沐陽的傷,用了足足三年的時間,童文清或許需要更久的吧。
項虞坐在沙發上雙臂交疊:“談好了?”
“嗯。”
“他怎樣。”
“不知道。”
項虞撇了撇嘴:“如果你不是童幽雪,我會一腳把你踢出門去。”
“可是現在,你並沒有那麼做。”
童幽雪自動忽略項虞明顯得不能再明顯的逐客令,坐在了她的旁邊。
“嗬嗬,你還真是沒臉沒皮。”
“跟你相處,需要這個優點。”
“說吧,今天來到底什麼目的。”
“沒什麼目的,就是來看看哥哥。”
“你會那麼好心?如果你真的是為了他,最遲今天一早你就會到了。他滴水未進等了你一天!可你跟本不在乎他!”
“我知道你喜歡我哥,但是你不能把我哥多次拒絕你的怒氣牽連到我的身上呀。你不覺得我和陌淩瀟在一起,對於我和哥哥之間是有好處的嗎。”
“你們沒有血緣關係,從一個正常的雄性動物的角度來說,他本該有機會的。是你一直在模棱兩可。”
“但這是理性的社會,不是動物在尋找配偶。所以,他本來就沒有機會。”
童幽雪堅定地看著項虞,項虞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層隱隱的笑容。
“給你一個安撫我哥的機會。”
“什麼機會。”
童幽雪從包裏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項虞,項虞接過文件夾打開裏麵的內容掃了一眼,詫異地抬頭:“童幽雪,你在搞什麼名堂。”
“名單上的人,都是我要的,必須盡快幫我找到,並帶入你的團隊。還有最重要的是你,明天要來童氏上班,職位是普通的設計師,特別執行風行集團的案子,說白了,是空降。”
“我是模特,而且我剛剛簽約了我的公司,好容易找到一個稱心的工作,你現在讓我辭職去童氏?你怎麼想的!你以為你是全世界的中心嗎,大家都要為你招之則來揮之即去?”
童幽雪看著她,鄭重地說:“我這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而是命令。這是你唯一讓我哥心甘情願接受你的機會。在他最需要你的時候,你恰巧出現在他的麵前,再也沒有什麼比這個更你讓男人感到心動的了。”
項虞微眯雙眼:“童幽雪,我發現你去了童氏之後,節操盡碎啊。你做事都是沒有底線的嗎?”
“沒辦法,無奸不商。”童幽雪笑了笑,主動忽略項虞發自內心的鄙夷:“我的提議你仔細考慮,你,對童氏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