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沐陽簡單幾句話,讓處於無錯之中的幾個人瞬間有了主意。他總是這樣的,不管遇到多大的事情,總能淡然處之,冷靜對待,給人無限的遐想。
他的手很大,也很溫暖,童幽雪高懸許久的心,也因此而放下許多。
“剛剛我們去了公司,仔細地核對了紙質版的賬目,確定了賬戶無誤。就算是父親私自更改,沒有其他幾個人簽字,想要更改彙款賬戶,銀行也不可能會允許。現在,隻要查出那個黑客和父親沒有關係,以及隊長跳樓另有原因,那麼真相也就大白了。”
王總監讚同地點點頭:“哎呀,我怎麼沒有想到程序的問題。這樣大筆的款項,公司都是有審批程序的,總裁一個人不可能改變賬目。而在彙款的時候,銀行的員工也是在場的,可能存在更改的情況……還是總經理的思維活躍,想出了這個排除法。這下,可以反駁外麵那些捕風捉影的謠言了。”
童文清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王總監,其實,這些都是沐陽想出來的,我可不好居功。”
王總監剛要向左沐陽道謝,左沐陽立刻說道:“都是一家人,這是我應該做的。”
坐在車裏,童幽雪反複琢磨左沐陽剛剛的話。
一家人。
事實上,從知道出事那時起,童幽雪就對左沐陽有了些許提防。不為了別的,隻因為此時正巧淩遠進駐國內的時期。
他和父親之間存在怎樣的競爭,她不知曉,隻知道,如果童氏才此期間出事,那麼淩遠會因此受益很多。
可左沐陽忽然出麵主持大局,方方麵麵考慮得都很周到,童幽雪又很快懷疑了自己的想法。
假設事情真的是他做的,他又何苦自己對付自己?這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或許,真的另有其人,是她誤會了左沐陽吧。
左沐陽帶著證據,親自去了警局,將童德峰帶出來。
雖然這些證據不足以證明童德峰和這次事件沒有半點關係,但至少,警方也不能因此而判定,他就是私吞巨款的人。
證據不足,是不可以刑事拘留的。童德峰就這樣被保釋了出來。
到底是年紀大了,折騰了一夜,童德峰的臉上頓現倦痕。童幽雪快速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童德峰。
不知是否是她的心理作用,她覺得,父親一夜間瘦了很多,也柔弱了很多。
即便被帝國集團陷害,童德峰也從未見過拘留所這種地方。這次,他受了這麼大的委屈,童幽雪真的心疼到了心裏。
“傻孩子,爸爸這不是好好的嘛。”
感受到童幽雪的抽泣,童德峰慈祥地勸慰道。
“爸爸,都是我不好,不能照顧好您。”
童文清上前,拉開童幽雪。
“好了小雪,父親沒事你也該開開心心的。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先回家吧。”
童幽雪點頭,手卻始終不放開童德峰。
他是她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她不知道,如果童德峰不見了,她一個人該如何生活。
童德峰見左沐陽來了,同樣感到有些驚訝。不過一瞬間,他又恢複了常態,衝著左沐陽點頭。
“爸,”左沐陽上前攙扶:“您受苦了,您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查出真相。”
回到別墅,鍾威寧給童德峰一片安眠藥,讓他先睡下了。一夜的擔驚受怕,原本心髒就不太好的童德峰也該好好休息一下。
照顧好他之後,鍾威寧才緩緩走下樓。
坐在童文清旁邊,她還心有餘悸地說:“幸好童氏的安保做得不錯,否則,昨晚你爸爸就會被那些刁民打了。哎呦那麼多棍子棒子的,隨便挨上一下,也不是小傷啊。也不知道是撞了什麼邪,那個隊長好端端地竟然會跳樓。你爸爸上個星期還見到過他,和他談了最後工程的進度,他分明應允得很好,沒想到……哎……”
童文清雙臂交疊,一臉凝重,“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出到底是誰在使壞。基本上已經可以落實到技術問題,那麼查出背後的人隻是時間的問題。不過,就擔心是對方是有組織的,根本不會供出背後主謀,最後也不了了之。”
左沐陽點頭:“你說的這點,我很讚同。所以,我們必須分析出,童氏出事,對誰的利益最大。”
童幽雪下意識地看向左沐陽,感受到她的目光,左沐陽也看向她。
這一刻,略顯尷尬。
童文清摩挲著下巴,一時間想不出頭緒。
倒是王總監,拍了下桌子。
“依我看,肯定是帝國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