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媽。”
葛丘沄狠狠地剜了一眼左沐媛。
當年的事是她不願提及的傷疤,左沐媛的話顯然戳中了她的軟肋。
而左沐陽始終不置一言。
關切地將父親安置在床上,他仔細地為左甫城蓋好被子,對上左甫城歉意的目光,他隻是淡淡一笑。
父親的為難,他懂得。
所以他不會責怪任何人。
一行人出來時,童幽雪已經在書房等候多時了。見到她,左沐陽嚴肅的表情才微微緩和下來。
“怎麼樣?”
童幽雪走上前。
“沒事。”
手掌在她的肩上輕輕摩挲,像是保護,又像是在安慰。隻有童幽雪知道,他手上的溫度有多麼冰涼。
……
窗簾遮擋了一半窗欞,略顯昏暗的房間內,民國時期裝潢是左老太一貫的風格,哪怕左宅經過一次又一次的翻修,她的處所也都是這般的,從未有過任何改變。
紅木的家具,每處必要的位置,都是有國內知名的雕刻師精心設計的雕紋,厚重堅實,華貴大氣,充滿了書香門第的意味。
拿起煙袋,她熟練地在鞋底磕了磕,然後塞上煙葉。劃過火柴引燃,空氣中頓時彌漫出獨特的煙草味道。
吸了幾口,左老太才慢悠悠地說道。
“哎呦,這都造的什麼孽啊……哎。說起來,咱們左家原本隻是在政治上卓有建樹,偏偏你父親獨樹一幟,非要下海經商。我與你爺爺也都是開明之人,覺得他的兄弟姐妹都做了政客,他去闖一闖也是好事。不想,這產業做大了,什麼雞毛蒜皮的事兒也就都出來了。”
“沐陽啊,今天是你受委屈了。奶奶剛剛不是不幫著你,隻是,丘沄畢竟是你父親的正妻,也是你的母親,多少要給她留上一些麵子。這也是為了你父親顏麵上有光。”
坐在一旁的左沐陽立刻點頭:“奶奶,我懂得。”
“看起來,丘沄這次是有備而來,怕是一時半會兒走不了。她和甫城不對付,兩人性格始終不合。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日子也不會消停,這樣不利於甫城養病。你呀,去找找關係,盡量避開記者,給你父親安排一家好一點兒的、清淨一點兒的療養院吧。”
“是。”
左老太說話時,眼眸中充滿了愧疚。
上流社會就是這般,沒有什麼道理可言。他們注重的,並非誰對誰錯,隻有名正而言順。
當年,是她,不準許錦瑟他們左家的門,不準左甫城和錦瑟在一起,才會釀成今日的苦果,讓左沐陽和左木媛流落在外那麼久。現在空閑的時候想想,若是她當初能應了這件事,或許,就不會有今天的這般羅亂了。
“今天我身子骨乏,就沒有出來,還是淩瀟來找我,我才知道大廳裏出事了。我與你父親原本還猶豫,是否要給他請帖,想不到他一聲不響地來了。來了也好啊。沐陽,聽奶奶一句勸,你和他畢竟曾是那樣好的關係,是好兄弟,什麼事情都看開一些。那孩子其實也挺不容易的,他能來參加我們家的宴會,我們應該感到榮幸。一會兒如果遇到他,和善一些,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