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素衣而言,南城之行,是命運給她開的最大一個玩笑,以至於改變了她一生的軌跡。這個時候她還不知道,南城之於她就是一座無形的牢籠,那個男子對她好,她以為是愛情,他卻當作救命之恩,姐姐是他的命,他隻是愛屋及烏,如果她早看清這一點,或許她的人生會是另一番景象。
素衣扮作丫鬟,在傅不凡安排的親兵帶領下一路暢通無阻來到葉辰的房間,她一進來,第一眼不是看向昏迷不醒的素顏,而是守在素顏旁邊那一身月白色華服奪目的男子,有那麼一瞬間移不開眼。
聽到腳步聲,那個男子回過頭來,看到是她,渾身的淩厲和深沉瞬間褪去,露出會心的笑容,眼裏的歡喜連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好久不見,葉辰的第一句話竟是:“素衣,你來了。”
他好聽的聲音輕輕念出她的名字,似玉石擊落地麵,敲在她的心上。
這些日子,全穀的人都在找姐姐素顏和葉辰,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找遍能找的地方都沒找著,大家開始猜測,說什麼的都有,說的最多的有兩個版本,第一是葉辰是武藝高強深藏不露的壞人,把素顏擄走,第二是葉辰不是軍人,而是落難的公子,對救命恩人素顏一見傾心,把她帶回家了。
素衣知道葉辰對姐姐的態度,但她是不相信姐姐會跟著一個完全不了解的男子走的,可她和娘親都找不到更合適的理由證明為何兩人會無緣無故消失不見音信全無,直到有一封飛鴿傳來的書信,是姐姐報平安的信,她去了南城和葉辰在一起,她心裏驚喜又有點失落,更奇怪的是娘親的反應,她看著那隻白色信鴿發呆,她一點也看不出來這鴿子有什麼奇怪之處。
她要去南城找姐姐回來,娘親還堅決反對,直到有兵士找上門來,說姐姐命在旦夕,要去南城的府衙救治。本來反對她去的娘親擔心極了,也顧不得其它,直接讓她跟著兵士走了。
府衙?娘親說葉辰是有錢之人,難道葉辰真是當官的人一路的揣測卻在進來的時候得到驗證,她扮作譽王的侍女進去伺候,她起初以為聽錯,卻有一個叫淩風的人風一樣過來,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淩風急道:“姑娘,你便是素顏姑娘的妹妹吧?快進去吧,你姐姐命在旦夕,王爺守了幾天幾夜了。若是你姐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們王爺……。”說著淩風竟說不下去,將臉挪向一邊。
王爺?葉辰竟是王爺?
直到看到門口的人通報,裏麵傳出葉辰的聲音。
現在,葉辰正看著她。她隻好調開頭,上前坐在床邊看著素顏:“姐姐她怎麼樣了?”
葉辰看著素顏漸漸黑紫的嘴唇,無奈道:“她被敵將下毒,所有的大夫都無能為力。”他一邊說一邊讓位置,讓素衣上前查看:“之前我有一名副將也是被那人下毒,治了好久,看起來是好了,突然發病,人沒了。”他越說越緊張:“素衣,你看你姐姐這毒可有得解?”
素衣仔細查看一遍後,麵色凝重:“姐姐這毒,我也沒有辦法。”
素衣的話讓葉辰腦袋一片空白,就連素衣也沒有辦法了嗎?剛剛淩風接到的最新消息,邪神醫也因為安派的插手而不知所蹤,素顏真的沒救了嗎?
見他麵色蒼白,素衣抿了抿唇,好一會兒才道:“但我娘親給了我一個東西,說是如果姐姐的病我無力回天,就把這個給她吃下。”她一邊說道一邊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紅木盒子,打開裏頭是一顆黑色的藥丸,香氣四溢。
像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根浮木,葉辰雙眼又有了神采:“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有辦法,快,拿水過來,碾碎了灌下去。”
見葉辰又悲又喜,素衣心中暗暗羨慕姐姐竟有這麼出色的人為她擔心。
懷著有點複雜的心情將藥灌下去,在兩人屏息的等待中,半個時辰後,素顏黑紫的唇色終於有了緩解。
“素衣。”葉辰問:“她還要多久才能醒過來?”
“不知道。”就算知道,她也不想說,最好永遠醒不過來。
這個念頭剛從腦海裏閃過,她自己也吃了一驚,從什麼時候開始,竟對自己的親姐姐生了這樣歹毒的想法。
下意識的甩了甩頭將這個壞念頭拋開,見葉辰緊皺的眉頭,輕道:“我剛忘了,我娘說過,這藥也不是那麼容易生效的。”
葉辰回頭若有所思看著素衣。
素衣被盯得很不舒服,似乎他的眼光能看透她剛剛一閃而過的心思,這種感覺就像出當眾被人脫掉衣服圍觀一樣,她有點惱羞成怒:“幹嘛這麼看著我?你怪我?你好意思怪我,我翻山越嶺風塵仆仆,冒著生命的危險趕來,就因為你的一句話,我進來這麼久,你連杯茶都不給我倒,你這什麼態度!葉辰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