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電話那端不溫不火的聲音,依舊不厭其煩。
第十七遍,整整第十七遍。
王小軒握著手機,怒火一再飆升。
該死的男人,又死哪去了?
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三次失蹤了。
下午一點了,說好今天出差回來,可航班到的時間早過了。
莫非?不會的。
小軒似乎從未懷疑過。
或許得說,多少次這個想法都被自己蠻不講理的扼殺在腦中。
男人這段時間的變化,小軒都看在眼裏。
但她寧願相信七年之癢,一切隻是暫時的視覺疲勞。
雖然他們還沒有結婚,甚至事實上在一起還不到一年。
身邊的煙灰缸被煙頭占得滿滿的,端起杯子,押了一口已經涼透的咖啡,王小軒轉身走進洗手間。
衝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精心的化了妝,散下及腰的卷發。
抹掉鏡子上的水蒸氣,忘了有多久沒再見過這樣的自己。
王小軒,驚豔談不上,但如果有一天你有機會遇到她,有喜歡她、保護她的衝動也不稀奇。
隻不過現在這張臉上平添了些憔悴。
二十歲女孩的肩上究竟能扛起多少?高二退學那年,王小軒毫不猶豫的進了酒吧做歌手。
每天妖嬈的燈光,迷亂的煙霧,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
每天眼中看到的都是,誰愛上了誰,誰又背叛了誰。
曖昧?依舊夜店裏永恒的主題。
五年了,已經不再厭惡這些。
每天沒完沒了的重複上演,小軒早習慣了,所幸不再去看。
舞台上每天同樣的心情,那隻同樣的話筒,唱著永遠的那些情歌。
乏味?不,是麻木。
各式各樣的男人,情意綿綿的話,小軒不屑的冷眼相待。
夜場裏的男人,小軒求之不得避開遠遠的。
而當初為什麼做出讓自己都驚訝的選擇?直到今天她都想不通。
像渾渾噩噩的做了場夢。
還記得高二最後的一天,期末考試鈴聲剛打響,小軒從口袋掏出煙,緩緩點著,抱起一摞書就往門外走,把課本狠狠地塞進垃圾桶,留下整個教室的一臉驚愕。
頭也不回的走,離開這一切,包括她的大學。
一年後樂隊解散,大家各奔東西,隻剩她自己一個人。
那些日子,每天酒吧的醉生夢死,直到最後送走他們一個個。
中央音樂學院、中央傳媒大學、沈陽音樂學院,其實她舍不得。
小軒也拚搏,從歌手到主持人,最後到總監。
突然的某天裏,或許她是清醒了,也有可能是犯渾了,她辭職。
最後的告別演出,DJ台上她哭了。
交回話筒,提著包離開,身後一張張熟悉的臉。
服務生、演員、老板。
隻是一道門,將這一切生生的隔開。
她不屬於這裏了。
出門的時候下雨了,一切的光環全沒了。
回到了那個熟悉、久別的城市。
好像變了很多,也好像依然的老樣子。
終於隨了老爸老媽的心願,回來了。
一個人搬出來,裝修了新房子,添了家具,有了工作,依舊是歌手,在一個傳媒公司。
每天一個人買菜、做飯,偶爾逛街。
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