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之處,夜色裏,摸不清方向,入秋之後,夜裏就特別凍人,明月坐在馬車內將自己裹的更近些,隻聽福安說道:“娘娘,咱們到了。”
明月掀開簾子,看了看漆黑的四周,分不清東西南北,寒冷的夜裏再加上她冰冷的語氣說道:“連月亮也沒有。”
明月從袖中掏出她的塤,放在唇邊,若有節奏的吹奏著,在無邊的黑夜裏,不斷的回旋盤繞在四方,傳的很遠很遠。
福安聽著明月吹的曲子,竟從未聽過,很急促很強烈,正疑惑之時,卻發現不遠處的草叢在晃動,福安立馬警戒說:“娘娘有人來了。”
話音剛落,四周草叢晃動的更加厲害,也越來越朝馬車靠近,福安捏了一把冷汗在手心,隻見他與明月被包圍在其中。
而明月像是料定有會發生什麼似得,悠然自樂的依舊吹著塤,她眼角一掀,瞟了一眼窗外晃動不已的叢林,淡淡一笑。他們終於來了。
突然從叢林裏跳出無數個男人,福安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環顧四周,這些人全部身著紫紅色衣袍,同樣的服侍,同樣的神情,一瞬間,周圍火把亮起,整個叢林裏燈火通明。
而此刻福安才看見,已馬車為中心,將她與明月包圍的足足有近千人!而最遠處全部騎著高頭大馬,清一色的紫紅色,一眼看不到底,在黑夜裏格外的姹眼!
突然有個紫衣人走上前,單膝跪地抱拳俯首道:“長水率明月軍各將士參見公主殿下!”
隻聽馬車內的女子清麗的開口說道:“帶本宮去你們的營地!”
接下來就是馬車輪子,咕嚕咕嚕一圈一圈的轉著,明月聽著身邊無數的馬蹄聲,大概父皇在世沒有想過,明月軍有朝一日會來攻打天啟國吧。
長水是明月軍的軍長,也是明月從小到大的好友,是孤兒,從小被父皇收養在宮中訓練,是明月的貼身侍衛,自從明月駕到大韓來,他便認命為明月軍 軍長大人,在京郊守著明月的安危。
到達明月軍的營地之後,是在一個峽穀之內,明月下了馬車,對長水一笑:“你還記得本宮兒時吹的曲子,你記性到好!”
長水低頭一笑回答道:“若不是從小耳入殿下曲子,今日恐怕就接應不到殿下了。”
多年不見的明月,日漸成熟的臉龐上多了一份滄桑,而她的眼裏,與他兒時看到的是一樣,是那平凡人永遠不可高攀的氣魄。
“一年多前廢後聖旨詔告天下,臣差點帶著明月軍殺進皇宮!明月軍是為明月殿下而生,若殿下有何安危,那明月軍也沒有任何意義。幸好當時殿下絕處逢生!”長水說著,與多年前一模一樣。或許長水還不明白明月軍對於父皇正真的用意。
走著走著,二人走到山穀的靜謐之處,見身邊無旁人,明月苦笑的坦白說道:“長水,你錯了,父皇建立這支明月軍,名是保護本宮的安危,實際上是一年之前皇兄與大韓相戰之時,等著大韓軍隊主力離開京城之時,命明月軍攻打大韓的京城!”
見明月兩眼裏那股深深剪不斷的悲傷,長水思前想後歎息說道:“殿下,臣今日跟你講實話,其實臣早就知道這一切,明月軍來大韓的正真意義。在殿下出嫁之前,先皇便告訴了臣一切!”
明月突然生氣回眸,兩眼冒著寒光,“原來你們都知道這一切!還是本宮看走眼了,一直把你當好兄弟看待!連你也騙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