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絕,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且說出那人是誰,何等身份,說出來,朕自有判斷。”

聽言,易絕又是一怔,他是真的想推出一個人來,卻也是真的不知道該作何選擇。也許顧霜煙說得對,在某些事情麵前,他的優柔寡斷的確可恨。眼看著皇帝的耐心已經快要消磨完,易絕索性把心一橫,正要說出心中所想的那個名字時,忽然聽到一道溫柔中帶著幾分邪獰的聲音,不由周身一震,難以置信的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回皇上,那人臣也認識,叫童仟,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隻是寄情山水,無心朝政罷了,臣想,大概也是因為此,將軍才會如此糾結。”劍拔弩張中,戰曆陡然開口道,隨即更是滿眼帶笑的對上易絕的目光。

那眼神,仿佛是在說,“怎麼樣,我的哥哥,我這弟弟當得夠貼心吧。”

隻是,易絕卻絲毫不打算領情,雖然戰曆也確實算是解了他的圍,雖然他並不知道為什麼戰曆沒有把顧霜煙供出來。

“還請皇上降罪,童仟他確實曾經說話不願為官,臣唯恐皇上回就此召他進宮,徒添是非,這才一再猶豫不言。”易絕接著道,更是噗通一聲跪倒在金鑾殿上,背挺得筆直。

皇帝不禁又氣又笑,“罷了罷了,不過,難不成朕在愛卿的心目中就如此有如洪水猛獸麼?”

這個易絕,真是蠢的天真,難道他還能把什麼童仟吃了不成!

“當然不是,臣、臣隻是”易絕連連辯解,奈何隻是的好半天也想不出該怎麼接下半句才更加合適,隻好將頭垂的更低,對於周遭逐漸想起的嗤笑聲假裝充耳不聞。

“回皇上,哥哥他隻是太過愛才,寧得罪了皇上您也不願違了人才的心呐。”關鍵時候,依舊是戰曆占了出來,半是打趣的化解了氣氛的尷尬。

皇帝見狀,撫須淺笑,對於能說會道的戰曆愈發喜愛起來,果然有趣的人什麼時候都有趣。

彼時,將軍府。

看著不遠處迎麵而來的李媚,顧霜煙的心裏直道衰,可來都來了,總不至於掉頭就走,再說了,那也不是她顧霜煙的性格。

“媚兒姑娘早啊。”顧霜煙先發製人道,眉目姣好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顧姑娘早。”李媚亦是有禮回應,今日的她外麵披了一件淺色的白色狐裘,不多不少剛好拖到腳踝,裏麵則是一身藏青色的短衣,邊角處用暗線繡著大團的芍藥,三千青絲輕輕在腦後綰成一個髻,配以簡單的玉簪,看似素雅的緊,卻又別是一番滋味。

反觀顧霜煙那近乎一成不變的素衣頂戴,滋滋,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像是顧霜煙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不由得多打量了李媚兩眼,饒是已經看得夠開,心裏依舊湧出幾分難言的酸澀,曾幾何時,她比這更加的明媚耀眼,僅是站著,便已經是絕美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