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饒是易落再想無動於衷,也不由生出幾分動容。
他其實,一直都想做個好皇帝來著。
“好了,朕且相信你便是,不過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還望愛卿你再詳說一遍,包括你覺得可疑的人,朕不想再聽什麼無關緊要的了。”言罷,輕輕的閉上眼,揉捏著自己的眉眼之間。
這些日子來,就因為邊城這件事,可謂是頭疼死他了。
寧澤濤當下領命,又細細將事情說了一遍,包括後來突圍的那一場慘烈,明明就已經是勝券在握了,沒想到還是被人給大亂。枉他堂堂撫遠王爺,竟三番兩次折在一人手裏,奇恥大辱也!
可是,要說易絕,卻是決然沒有那個能耐的,哪怕還有軍師童仟,也不可能將他虐到如此地步。所以,他的猜想覺得沒有差錯。
“臣雖然不知道那個暗中幫助軍隊的定名人是誰,但臣在最後逃離的時候卻在軍隊之中看到了一個之前不曾聽聞的麵孔,而且依照身形判斷,是個女人!”說完最後一句,寧澤濤倍加忐忑的看了易落一眼,饒是口氣說得這般堅定,他的心裏總還是忍不住發虛。
女人……
易落低聲呢喃道,重新聽完寧澤濤的敘述後,第一時間卻是想到了顧霜煙,而且沒有理由的愈發肯定起來。
或許是因為曾經那般親密無間,或許更多的卻是抱著那許期待。
是了,也隻有他的煙兒有如此驚才絕豔之能,也隻有他的煙兒對定名有著如此滔天的恨意。
煙兒啊煙兒,你可還是怪我害你家破人亡?
“皇上?皇上?”見易落儼然出神,寧澤濤不禁輕聲喚道,這般遲遲沒有答複,實在是等的他心慌。
“好了,你先退下吧,朕恕你無罪便是。”
“謝皇上隆恩,吾皇萬歲!”
皇宮內,禦書房。
自打見過了寧澤濤,易落便把自己關在了這禦書房內,一臉三天,不僅足不出戶,更是滴水不進油鹽不沾。每每有人來見,要麼悶聲不見,要麼大罵出口,哪怕是風頭正盛的鮮兒,也在這三天裏受盡了易落的冷眼。
真的會是你麼?
易落獨自呢喃道,繼而望著眼前顧霜煙的畫像陷入過往的回憶。
那時,他還是不受寵的七皇子,受盡了先皇的冷眼。而顧霜煙卻是鮮衣怒馬的相府小姐,被人眾星捧月般的捧在手心之上,就算是宮裏的格格見了她,也都得笑讓三分。
按理說,他應該是極為討厭她的,他總是討厭那些什麼也不用做就能被人寵愛被人高看的人,可是當顧霜煙在眾人之中將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時,他又覺得是那樣的受寵若驚,甚至還有些自豪和驕傲,好像連帶著自己也染上了同樣的光輝,耀眼,灼人。
那時候,他是真的愛著顧霜煙,愛到一度想過為了她放棄皇位、放棄江山。可是顧霜煙卻不愛他,甚至連看一眼都覺得厭惡。
九月九的酒,重陽節,難聚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