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莽自是聽出了其中深意,不由訕訕的摸了摸頭,不再言語。
顧霜煙也自問不是什麼小氣之人,且知道錢莽並非故意,便捋了捋思緒接著道,“但是死守城池,既有好處也有壞處,我們雖然難以進去,可他們卻也難以出來。長此以往,我們至少還有都城的糧草供給,他們卻隻能靠著城裏的一點兒存糧度日。”
“所以,他們一定比我們更心急,也跟期盼僵局的結束。而一旦他們有所動靜,我們便成了占上風的人。但是也要記得,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也就意味著切不可逼得軍隊太緊,不然吃虧的還是我們,畢竟雙方實力懸殊,而瘦死的駱駝從來都比馬大。”
“若是軍隊僥幸熬過了這段日子,我們也不必慌張,相比軍隊,我們處於完全自由的狀態,若是咱們的絕王允許,完全可以時不時跑到城門下叫喊一番,再時不時連夜偷個襲什麼的,搞得他軍隊不得安生,再暗中斷了他的糧草,這樣一來,軍隊又會成甕中之鱉,饒是有心反抗,怕也無力扛槍。”
言罷,不自覺朝著對麵的童仟望去,彎彎的眉眼中,盡是光華。
卻不想這一幕剛好落在了易絕眼中,而我們的少年絕王更是因為這一幕心裏陡然滋生出一股子微妙的感受。
不過很快就被對顧霜煙的欽佩讚賞之情而湮沒,這般女子,得之幸也!
而顧霜煙的心裏也同樣覺得酣暢淋漓,以前隻覺得父兄每日兵法來陣法去的很是煩人,如今親身體驗了一番才驚覺其中的魅力,剛剛那一瞬,她好像已經親眼看見了軍隊潰逃的樣子,真是大快人心矣!
雖然,還有更直接更決絕的方法取勝,但她知道,依照易絕的脾性是一定不會答應的,所以,也就憋著沒有說,不過,有個人一定會懂她的。
一番長篇大論,顧霜煙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就是易絕製定相關的戰略部署了,而這樣的事情,顧霜煙就不便參與了。
一來盡管如此,顧霜煙還是未能得到易絕全部的信任,二來,也是為了顧霜煙的身體著想,畢竟還很虛弱,且大夫說了理應靜養才是。
好在顧霜煙也並不在乎,反正像那種無意義的討論,她也懶得參與。
轉眼間,又是一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了底氣,這一日,所有的士兵看上去都莫名的精神抖擻,絕王易絕更是容光煥發的不得了,直叫顧霜煙忍不住問一句,“臉怎麼紅了?”
時至辰時,烏壓壓的我國大軍已彙至邊城門前。
邊城門上,寧澤濤一身黑甲迎風而立,手持七星寶刀插地,英姿颯爽,好不威風。
易絕則獨騎高頭大馬上前,手中紅槍直至寧澤濤,喝言道,“早聽聞撫遠絕王用兵如神,不知今日可否有幸一見?”客套意味十足,盡管滿是敬語,態度偏又囂張的緊。
寧澤濤卻不怒反笑,回聲道,“哪裏哪裏,在下縱有過人隻能,也不如我國戰神更叫人聞風喪膽矣!”到底是老薑,開口便是一語雙關,既反諷了易絕的棄城而逃,又間接表達的自己的不屑和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