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霜煙的眉頭跳了跳,大腦之中忽然一片空白,紫萱跪在一旁,而她竟然扶的是冷蘭,竟然怎麼回想也想不起來。
冷蘭這話說的刺耳,表麵上聽起來似乎在為顧霜煙著想,實則暗中挑撥,奴婢和主子的情分還是得之不易的。
不是暗中諷刺紫萱越俎代庖沒有規矩,就是諷刺顧霜煙小家子氣和奴婢稱兄道弟。
顧霜煙忽然鬆開了手,冷蘭微微一怔,抬起頭,四目相對。
顧霜煙眉眼清明,嘴角竟緩緩地勾起。
“的確是冷蘭討擾了王妃,忘王妃恕罪。”
發絲斜落半遮麵,雲袖鬆散不驚瀾,這個女人手段極高,想來不難。
能一手掌控震蕩江湖的萬花樓,沒有幾分手段,也得不來易絕的一句,冷蘭可信。
隻不過相信與否,易絕信得過,她可信不過。
“王妃,奴家告辭。”
冷蘭黑眸輕抬,素手輕輕撩起散漫的墨絲,一舉手,一抬眸,媚態橫生,不論那些風流成性的男人,即便是女子亦為其著了迷。
“等等。”
似是未經意間,顧霜煙不小心撞到了茶杯,茶杯眨眼間,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好巧不巧的,大麵積的茶水濺上了冷蘭月白色的裙擺,染著黃色的茶漬。
“想來是冷蘭姑娘的衣衫太過驚豔,連茶水都不舍得。”顧霜煙似笑未笑瞧著冷蘭。
冷蘭回眸,波光流轉的一刹那,驚訝稍縱即逝,旋即麵上波瀾不驚,眸間也隻是輕掃裙擺,淡漠的搖搖頭,“王妃謬讚了。”
“冷蘭姑娘打理萬花樓,掌握世上最緊密的情報,想來是日理萬機的,能抽出世間來我這,想來是有事的。”
冷蘭溫純的笑著,“並不是什麼大事,冷蘭和王妃閑聊間,竟是忘了。萬花樓受人委托,舉辦一場盛世婚禮。這一封請柬是雇主特意委托冷蘭送過來的。”
顧霜煙接過大紅色的邀請涵,打開,成婚之人竟然是柳飄飄和祁白。
顧霜煙知道柳飄飄對祁白的癡情,隻是有些驚訝這倆個人會真的走在了一起。
“大婚就在三日之後,請王妃到場觀禮,奴家退下了。”
顧霜煙微微點頭,紫萱仍舊低垂著頭,跪在顧霜煙的身側,而顧霜煙似乎也並沒有讓她起身的打算。
顧霜煙長長舒了一口氣,“你可知錯?”
“奴婢知錯。”
顧霜煙輕笑,“你何錯之有?”
紫萱抿了抿唇。“主子說奴婢有錯,奴婢就是有錯。”
顧霜煙瞧著紫萱低垂的臉,“抬起頭來。”
紫萱遲疑片刻,緩緩的抬起頭,臉色僵硬,不見任何表情,顧霜煙突然站起身,“很不滿我對你的責罰?”
“奴婢不敢。”
“嗬,是不敢,不是不會。”顧霜煙輕笑。
“若是你對我不曾坦誠相對,何談衷心守護,你不高興,為什麼?”
紫萱抿了抿唇,眼眸低垂,“奴婢不知為何王妃為了一個不相幹的女人,不值得,她......”
顧霜煙擺了擺手,示意紫萱不要說話,順著顧霜煙的眸光,窗口一抹黑影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