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修和凡塵之間吃齋念佛的和尚不一樣,他們可以一邊念著我佛慈悲,一邊往死裏下狠手,不忌酒肉,不忌葷色,不忌殺生……形形**的禪修大和尚,在這裏都能挑出典型。
秀暖瑩長這麼大,活了五百多年,還是頭一回看到這麼多鋥光瓦亮的大光頭。因為好奇,她用極快的速度將一群人掃了一遍,然後視線落到一名身穿灰色僧袍的瘦弱和尚身上。
當然,她關注對方並非因為他的相貌或者其他原因,僅僅是以為對方眉宇間幾乎化不開的陰鷙之色,還有那一身的淩然煞氣。雖然禪修和凡塵和尚不一樣,但有一點共同的,他們都念佛,雖然不知道有心還是無心,但大部分都看著有些佛性,令人覺得親近。
可這個不一樣,不像是寺廟吃齋念佛的和尚,倒像是從烈獄十八層一步一步爬回來的厲鬼。
仔細一瞧,他身邊的人似乎也受不住那灰色僧袍的年輕禪修,紛紛不自然地挪了挪,愣是在他身邊空出一片真空地帶來,反而將本來就不低調的他,襯得越發顯眼。
也許是秀暖瑩的視線太過紮眼,也有可能是對方的感官十分敏感,幾乎是一瞬間就轉過視線,抓住暗中盯著他的人。然而看到秀暖瑩不過是一名姿色尚好的女修,頓時沒了興趣。
秀暖瑩並沒有對這個年輕的禪修留下什麼深刻印象,就算有,也是好奇他那一身的煞氣是怎麼來的。禪修克製邪修,也克製一切陰邪之物,念佛多年,竟然都沒有洗去他一身的戾氣?
這個小小的插曲告一段落,也沒激起什麼大浪花,平平淡淡就被忽略了。然而,若是秀暖瑩知道這名年輕人以後會給她造成多大的麻煩,恐怕現在早已經先下手為強,直接宰了他。
又過了一個時辰,在這個地方等待的修士越來越多,其中大部分都是禪修,身穿各種各樣的僧袍,或者披著或精致或樸素的袈裟,另一部分修士則是各個宗門的弟子。
然而令人遺憾的是,這些宗門她都不認識,衣著風格也不像是南州地界的人文風格,自然其中也沒有她認識的熟人。在這個修真界,每個宗門都各有特色,一出門都知道誰是誰。
在這樣一個又一個小群體包圍之中,秀暖瑩這樣倒是顯得另類。不過也沒人敢上來攀談,也沒人過來問她師承何門何派,頂多心裏嘀咕兩句,低聲和同伴議論一番,沒有拿到明麵上。
其實秀暖瑩並不知道,除了禪修,其他宗門的請柬都是一個宗門一份,很少有一人拿一份的例子。因為這個原因,宗門派遣過來觀禮的隊伍都是待在一起的,不然進不去。
所以秀暖瑩一個人杵在這裏,在很多修士看來,她也許是和自己的宗門失散了,沒有去約定的入口,反而來了這裏。沒有請柬,就算她有資格進去,萬佛殿也不會讓她踏入半步的。
礙於修真界慣有的風俗和習慣,此時就算有人意識到這點,也沒人願意上去提醒她一句。
因為這樣詭異的誤會,秀暖瑩等待的過程中並沒有受到任何騷擾。在焦急等待之中,時間過得並不算快,不過哪怕到了日上高頭的時間,也沒有哪個修士敢不滿吱聲。
正在眾人內心暗暗焦急,表麵上還要維持一片風度的時候,在草原的某一處,一座恢弘巍峨的巨石廣場突然詭異地從地表轟隆升起,這座廣場麵積極大,約莫百餘多丈,由無數根密密麻麻的巨大支柱支撐著,遠遠看去,仿佛一個巨人矗立天地之間,給人以極大的震撼。
“快要開始了……”這時候,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聲,人群也像開水一般沸騰起來。
仿佛要預證那句“快要開始了”一般,巨大廣場正中央上空的空間呈現一片扭曲之色,隱約間似乎有銀色的光芒散落彌漫而出。
這個過程看似漫長,但似乎又在轉瞬間發生。
慢慢的,這團銀色越來越濃鬱顯眼,扭曲空間的範圍也向四周蔓延開來。
雖然沒有危險,但那種令人靈魂都忍不住顫栗的氣息卻令人忌憚無比,不少靠得進的修士生怕自己被波及了,立刻指揮各色各樣的飛行法器向後退了一些,生怕撤退不及時會倒黴。
一些人見狀,不由得發出嗤嗤一般的笑聲,有些是善意的,有些則是嘲諷譏笑。
秀暖瑩看著這個場景,眼中不時閃過幾道亮光,帶著十分的好奇。看樣子這個萬佛殿還真是不簡單,她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在這裏看到堪比仙界的法陣,布置相當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