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傷神(2 / 3)

“我在這裏十多年了……你不是說人應該是平等的嗎?是,你讓我們跟你同桌吃飯,與我們姐妹相稱,可是,憑什麼?你不也隻是一個舞姬出身嗎?”浮萍說出的話,像一把把刀子,在子依的心上刮著,“雨晴姑娘……是你告訴我們,丫鬟也是需要被尊重的,是你告訴我們,原來我們也可以跟你一樣……可是,這麼久過去了,我們跟你有什麼一樣了?你‘死了’,有人給你安排了一個更高更好的位置,讓你高枕無憂,就連那些身嬌肉貴的名門閨秀都妒忌你得到的寵愛!”

浮萍哭得撕心裂肺:“我要的不是做丫鬟!做雨晴的丫鬟是丫鬟,如今做逸姬的丫鬟,也還是丫鬟!憑什麼?憑什麼你就是蓬萊的仙女?你也隻不過是跳舞好了些?隻不過是會用舞扇割破別人的喉嚨罷了?再不然就是在宴會上下毒?憑什麼?”

浮萍越說越激動,居然跑到了顏傲風的跟前,死死地握住了顏傲風的手:“顏公子!你還記得我嗎?你回府的那一天,我還給你端過水的!你記得我的吧?你當時還問過我多少歲了,你還誇過我長得標致的!”

顏傲風已經忘了到底有沒有那麼一回事了,但他現在看到她的臉卻是覺得惡心不已,他一手甩開了浮萍,浮萍猛地倒在了地上。

“嗬?嗬嗬!”浮萍似乎有些癲狂了,她居然笑了起來,“你沒有想到吧?你以為隻是按摩膏嗎?嗬嗬?那按摩膏是騙你的!”

聽到了這裏,淚眼婆娑的子依轉過頭來,看著發髻都已經亂了的浮萍。

“按摩膏隻是我很久之前給你落的一個引子……你別忘了,你的所有衣服都是我親手做的,我親手折疊的……”說到這裏,浮萍又停了下來,她似乎是在給子依時間,讓她自己去想為什麼,“哈哈哈!那個大師說,一共要下四次毒,而你的舞服是我最後一次下藥了!果然!發作了!哈哈哈!怎麼樣?這種東西種在了身上,感覺很爽吧?”

子依看著她,想要撐起身來,卻無奈有鎖鏈綁著,撐起來了一半,便又倒了下去。

怪不得那天穿上了舞服之後開始覺得身上癢癢的;怪不得自從浮萍給她按摩過後,她便時常覺得後背癢癢的……她還以為是自己冬天缺少運動,忽然出汗了; 她還以為是冬天太幹燥 ……

“哼哼?”浮萍坐著,身上似乎沒有了什麼力氣,她隻冷冷地笑道,“你以為那一次給你下藥的,真的是梅兒嗎?”

這句話話音才落,顏傲風和子依便一時一陣驚訝。

“給你下藥的,是我。”浮萍談了歎氣,眼眶裏的淚珠子還不住地往下落。

“你說,明明公子那麼喜歡你,你為什麼就是那麼不懂風情呢?你以為你夢話裏喊的都是‘夕橋’,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嗎?”浮萍原來是覺得子依得到了顏傲風的青睞,卻仿佛是有持無恐一般,貪心地在放長線釣大魚。

她卻不知道,她親口說出來的這些,確實是使子依肝腸寸斷了……

說著說著,隻見浮萍忽然做出了一個嘔吐的動作,一大灘血從浮萍的口中吐出,沾汙了她精致的小嘴和她一身綠色長裙。

清翔想上前查看,可是卻被顏傲風攔住了,顏傲風搖了搖頭,示意沒關係,畢竟,浮萍現在也不會對子依造成什麼傷害了,就隨她去吧。

她笑著看著子依:“你說過,以後會給我找一處好人家的……可現在,浮萍怕是無福消受了……如果小姐不介意,就請您給我留一條全屍吧……也好讓我向黃泉下的父母有個交代……”

“小姐啊……從那天在花園小徑上遇見你,我就對你喜歡不已……你與其他小主一樣,可是也不一樣……你有一種很特殊的吸引力,和善,寬容……可是,你不應該對我們如此仁慈的……我隻是一個丫鬟!你給我這麼多,我開始覺得是理所應當的了……”

還沒等浮萍的話說完,浮萍又像被什麼嗆了喉一樣,挺起了身子,瞪大了眼睛,來不及痛苦,便倒地身亡了……

子依到現在都忘不了她當時的那個樣子……跟平日裏見到的那個浮萍截然不同!

子依恨過,傷心過……到現在細細琢磨起來,卻覺得事情很蹊蹺!怎麼浮萍當時一看到子依會有那樣的表情?

當時以為是害怕,害怕看見了子依背上麵那些那麼惡心的腐肉……而現在看來,她似乎是在包庇和隱瞞什麼!她隻是害怕子依會看出來她撒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