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依此時自覺虛驚一場,便也轉頭去看了看那個領舞者,稚嫩的臉上掛著早已略帶僵硬的笑容,子依看著她,暗笑:是你了!
子依心中已經盤算好了計劃,也有了些許把握,便安心地繼續彈著她的琵琶……
此時的樂章已演奏到了尾聲,而舞蹈也漸漸步出高 潮。
“雨燕來,雨燕來,又是一年雨燕來。君何在,君何在,喪信報來淚已拆…喪信報來,淚已拆……”
子依的素指在弦上搖著,同奏的樂師都隻覺這一次的彈奏比往常都來得得心應手,卻也不覺是因為琵琶彈奏者的更換……
一曲過後,還在暗念著“喪信報來淚已拆”的時候,卻不覺自己已經真正的淚拆千行……
宴畢,舞姬換裝房的外。
子依用手指在紙窗上戳了個洞,向裏麵看去,隻覺胭脂香味早已撲麵而來。
“嗬嗬,我說雨晴啊,你的命可真好啊!”房間裏的一群女子正圍著剛剛那個領舞者祝賀著。
“對呀!被顏家選進宮了耶!”
“聽說還是顏公子自己選的!而且還是指定要她來當顏府的頭號舞姬呢!”
“哇!那你們說咱家路雨晴會不會有朝一日跳著跳著就跳成了顏夫人啊?”
“哈哈哈!”
“對呀對呀!還是未來的喬國皇後呢!”
“嗬嗬嗬!”聽到這裏,子依不由地翻了翻白眼,這群女人,思想可真簡單。
那些女子還在像麻雀一樣說著笑著,而那個叫雨晴的女孩則隻是說了一句:“明天你們也會被分配到各大臣將軍的府上去。其實到哪兒,都一樣。”
“這怎麼一樣呢?君是君,臣是臣,地位都不一樣啦!”話才剛說完,便已經有人接道,帶著不滿的語氣。
“對呀!看來以後我們還得讓您老人家多多照顧了!”
“哈哈!雨,呃,不對,是路姑娘!多多關照啊!”怎麼這些話越聽越讓人不舒服呢?
“雨晴什麼時候走呀?”此時,這個人有心幫路雨晴,她想借此拆開話題,免得場麵尷尬。
“明天一早。”
誰知那些插話的又來了,完全沒有給麵子誰:“一大早呀?喲!這是存心不讓我們送嘛!”
另外幾個也看出了事態不大好,也趕緊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今天大家都累了吧?都回去休息吧!”
“對呀!明天你不是還要到蕭將軍府上嗎?”
“嗯!你呢?聽說李國舅已經七十多歲了吧?”
……
子依見她們要出來了,便轉身躲在了另一邊的拐角處,聽著她們的說話聲,腳步聲漸漸飄遠,剩下一片脂粉的香氣,想起了那天在夕橋的書房外,那個蓉嫣也是濃濃的脂粉味的吧?子依定了定目光,不容自己再繼續多想下去。
在確定她們已經走遠了之後,子依又朝房內看了看,那個路雨晴正坐在梳妝鏡前麵看著書信。她背對著子依,隻看見了她垂腰的長發。
子依沒有多想,從腰間掏出了隻竹管,可是這一次,已經不再是催眠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