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蕭深卻像是沒受影響一般,該怎麼行事,還怎麼行事。

“不必多說。”

這話是對高景說的,不見多少喝惱,隻平靜的語氣,卻不容置喙。

高景還欲還嘴,可看了蕭深幾眼,到底沒敢反駁出來。

這樣的情形,自是讓馮思遠看得更加生氣。

可他生氣也沒用,蕭深直接把趕車的馬鞭給了高景,高景接過,不管是情願,還是不情願,都坐到了車椽上,擺開了車夫的架勢。

而蕭深把馬鞭遞過去後,壓根就不考慮高景還會違抗他,他把多餘的精力,放到了馮思遠身上,語氣真誠,目光清朗的說道:“康寧身邊還沒有貼身的丫環可用,大哥與其在誰趕車,誰不趕車的事兒上計較,還不如想想辦法,勸勸夫人,同意一塊去氓山大營。”

這算什麼?

故意轉移話題?

一個問題還沒辯出個子醜寅卯來,就又扔給他個問題過來。

馮思遠真想啐回蕭深一句,你不是能嗎?

你不是信不過國公府嗎?

這會兒能耐去哪了?

堂堂的郡主儀賓,竟然找不到個合適的人來服侍郡主,說出去都讓人笑掉大牙吧?

可這種時候,他們誰還能把馮昭在宮外,在蕭家的事兒嚷嚷的到處都是?

瞞都瞞不過來呢。

馮思遠就覺得蕭深這家夥真是賊的很。

他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懶得跟他多說一句話似的,回身就跳上了來時的馬車,喊著阿吉,“還站在那兒幹什麼,趕車,走。”

“啊?啊……”

阿吉被叫得愣了下神,不過,眼見世子火冒三仗,他二話不說,麻溜的爬上車椽,揮開馬鞭,喊了聲“駕”,趕車便打了頭陣。

高景自是隨在他身後,趕著車跟了上去。

蕭深背著手,站在那兒看著馬車漸漸的駛出視線,隻覺得心裏濃濃的不舍。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馬車剛剛駛動的時候,馮昭就已經在馬車裏坐了起來。

隻是,她忍著沒去掀馬車的簾子,也沒發出什麼動靜。

心裏明白,蕭深既然讓大哥來接她,必然是今晚,或是最近,有什麼大動作。

蕭深怕顧及不到她,所以,才要送她離開。

理解歸理解,但心裏還是忍不住罵了他一句,“渾蛋,真把我當傻子耍了。”

馮昭心裏嘀咕著,臉上卻是情不自禁流動的擔心。

她總覺得,前世的那一天,宮城染血,或許就會發生在這幾天。

可時間上來說,比前世提前了許多。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重生過來所帶來的改變,可她卻莫名的相信蕭深。

相信他不會讓自已有事。

也相信他不會讓姨母出事。

既然,他覺得把她送走能解了他的後顧之憂,那她就順了他的意。

不過,等這事兒了了,她才不會輕易原諒他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心靈感應,眼看著馬車就要消失了,蕭深仿佛聽到了馮昭的心聲,莫名的就朝著馬車緊追了過去。

高景的車一直跟在阿吉的車後麵,速度自然也是不相上下,蕭深追上來時,他並不知道,自然也就沒停下來等他。

蕭深就那樣一直跟著馬車走出了府門,又隨著馬車走過了兩條街,看著馬車漸漸駛向城門,才緩緩止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