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讓大姑娘得以嫁給良人。
隻是,誰也沒料到,大姑娘這一嫁,竟是沒幾年就殞了命。
當時娘娘午夜時還後悔過,說是不是讓大姑娘嫁進皇家,受了皇家的福澤,就不會這麼早的殞命了。
可這皇家真的有福澤嗎?
子不像子,父不像父,母子更沒有親情可言,所有的關係,都是利益的角逐,就是夫妻之間,何曾有真心實意的親近?
良姑看了這麼多年,心裏都不知道替陶太後苦了多少回。
每回,都是她憤憤不平,陶太後卻接受的心平氣和。
仿佛,早就知道會這樣,早就不抱有什麼希望了。
想著,想著,良姑的眼眶濕了。
不自禁處,淚濕衣襟。
“姑姑這是做什麼?”
明明沒抬頭,可良姑臉上每一個表情變化,都像是印在陶太後心裏一般,從她落下第一滴淚開始,陶太後就將目光從書上收了回來,略正了正身子,把書放到榻角,將蓋在腰上的薄衿往上拽了拽,平靜的看著良姑,“不過是一點點小事兒,咱們既知道了,應付就是,哭什麼?”
“奴婢是心疼娘娘啊。”
良姑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膝行至榻前,訴著委屈,“娘娘,她這是不死不休啊。”
“宮裏本來就是這樣,你我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陶太後抬手示意她起來。
良姑卻固執的跪在那兒沒有動,咬著唇,目光堅定,“可您是太後啊,她這樣做,是讓青史留下您的罵名,娘娘,不能再忍了。”
“誰說我忍了?”
陶太後竟然不能笑出來,她覷著良姑,淺淺的挑了下眉頭,不熟悉的人,一定察覺不到她這樣的小動作,可良姑熟悉她,別說她動了下眉頭,就是動一根眉毛,良姑都能深切的感受到。
她聽陶太後語帶玩味的說,“不過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時機罷了,既然她主動把機會送過來,那我也不可能再讓她全身而退,你說是吧。”
胸有成竹的樣子。
良姑最是信她,此刻一聽,便驚喜道:“娘娘有對策了?”
見她終於不哭了,陶太後便笑了,“你過來一些。”
良姑順勢就起了身,把耳朵湊了過去。
陶太後以手遮唇,輕聲在良姑耳邊嘀咕幾句。
也不知道她說了什麼,隻見良姑臉上的表情,由驚,到喜,再到痛快,幾番變化,最後,又落回了平靜。
凡事,總需要講究個時機。
太皇太後有心做成這件事兒,便更不能操之過急。
平順王卻覺得拖的越久,越不容易得手,所以,在太皇太後麵前忍了三天後,便嚷嚷著今天晚上再不動手,他就自己找秦光,去幹掉陶太後了。
太皇太後瞧著他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無法,隻得宣了秦光進來。
至於幾人是怎麼密謀的,這回連憐兒都未曾聽見。
而身處宮外的馮昭,更不知道,今天晚上的皇城,會上演一出怎樣的大戲。
蕭深這幾日不如前兩日那般忙,有了更多的時間陪她在家,兩人也不出小院,一會兒下棋,一會兒畫畫,一會兒飲茶,一會兒又混天混地的鬧上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