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怕瓊琚不相信,假郡主還拿出件信物,是馮昭從府裏出來的時候,身上帶著的一個小配飾。

那是瓊琚親身為馮昭戴上的,自是認得的,而給馮昭趕車的是常氏兄弟,蕭深的人,身手好,不會在不發生打鬥的情況下,就把郡主身上讓陌生人取走。

所以,瓊琚還是相信了假郡主的說辭,還盡可能的告訴她可能出現的狀況,比如,皇上也許會過來探視郡主。

其實,說也許的時候,連瓊琚自已都覺得這件事是一定會發生的。

但她總盼著,皇上事務纏身,空不出手來,來見郡主。

偏,她越不想,皇上出現的就越早。

沒辦法,趕鴨子上架,她隻能盡量鎮定的看著“假郡主”說道:“皇上與郡主算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可以說,郡主身上的許多小細節,皇上都會清楚,所以,比起太皇太後,我們更不能輕視了皇上。”

假郡主自然也是知道的,當著瓊琚的麵,她到是表現的很平靜,“不怕,實在不行,我就裝病。”

到時候就算露點破綻,以她生病為由,總能多多少少的遮掩過去吧。

目前來說,這的確是一個暫時解決的辦法。

瓊琚和采蒿通了氣,兩人一個留在了屋裏,一個去了外麵,迎接劉憲。

劉憲並不覺得被怠慢。

以前他來馮昭院子的時候,也如現在這般,馮昭並不親自去迎他,也不客意的把他當作客人。

他們就是兩個結伴長大的孩子,笑鬧打罵,恣意輕鬆。

現在想來,那幾年的時光,仿佛是他在宮裏成長多年來,最為懷念和願意記住的時光了。

所以,再見馮昭,他眼裏不由湧起熱意,鼻子跟著一酸,差一點就落下淚來。

未語淚先流,這是什麼情況?

假馮昭一時不會了。

本來準備好的開場白,一下子就卡在那兒,目光盡量不顯慌亂的向劉憲的方向看去。

瓊琚正站在他身後。

劉憲卻以為馮昭是在看他。

他不由心裏一燙,脫口道:“康寧,你怎麼回來了。”

他以為馮昭是看了他去的信,不放心他,才回來的。

但天地良心,真正的馮昭根本不知道蕭深準備了這招狸貓換太子,壓根就沒提起過這件事兒。

就是瓊琚,也隻知道劉憲給馮昭去信了,但信裏具體說的內容,她也是不知道的。

但幾個人總不能矗在這,不說話吧?

“馮昭”收到了瓊琚的眼神暗示,盡可能露出個自然的笑,接道:“這會兒你不忙了嗎?”

避開了他的問題,語氣裏又露出了一點點的關心,聽起來,有些欲蓋彌彰。

劉憲誤會了,以為馮昭不想讓他感激,所以,心裏的感動,越加的真誠起來,剛想說話,見馮昭還站在那兒,立時就道:“聽說你才進城沒幾日,長途跋涉,隻怕路上都沒好好休息,我又不外人,不必你這般站著說話,咱們還像以前似的,該怎麼樣,還怎麼樣。”

誰知道以前你們怎麼樣啊。

“馮昭”心裏叫苦,麵上卻是絲毫不露。

好在她身邊還有個知情的采蒿。

這會兒一聽劉憲的話,忙配合道:“皇上體恤,郡主和皇上就到炕上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