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出門前的晚上,墨姑匆匆來了馮昭的院子,一進門就遞了個眼色給瓊琚。

瓊琚立時就明白這是有話來回,便尋了借口,拉著采蒿出去看看郡主出門的箱籠可還有什麼忘記的。

幾乎是她們前腳剛出去,後腳,墨姑臉上就露出喜色來。

馮昭一見,便知道,事,成了。

果然,墨姑眉梢飛揚的小聲回道:“是淮陽侯的幕僚,叫姬從山。”

雖然想到了這個人可能身份會不一般,但到底也沒想到,這人竟然混跡於淮陽侯府。

馮昭激靈一下。

對太皇太後的手段,更加不敢小覷了。

她不由皺緊了眉,盯著墨姑問道:“能確定給你傳遞消息的人,就是他?”

墨姑也沒敢相信,一直躲著的人真的會蹦出來,但若這人是姬從山的話,她覺得很像太皇太後的行事作風。

她肯定道:“姬從山的嘴雖然硬,但他所處的位置,實在是最適合這個身份的人。”

淮陽侯是陶太後的人,姬從山若是太皇太後的人,留在淮陽侯身邊,既可以時時處處掌握淮陽侯的動作,又方便他隨時接收太皇太後的吩咐,實在是太便利了。

如此想來,樊王之死,怕是與這姬從山也脫不了幹係。

馮昭麵色忍不住發白,後怕叢生。

若不是上天眷顧,讓她重新活了過來,上一世,她到死都不知道,太皇太後是這樣一個精於布置的人。

可越是知道,她此刻心裏才越著急。

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急道:“不行,我現在就得走。”

墨姑被她嚇了一跳,尤其看她臉色不好,又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心裏也跟著慌張起來,“郡主這是什麼意思?”

且不說這會兒天都黑了,城門再有半個時辰也要關了,隻說這通吩咐傳達下去,大家準備也要個時間,等到郡主再起程,要想不驚動城中人,可實在是太緊了些。

尤其一般城門落鎖前,入城出城的人就會變得稀疏,郡主的車馬就算是簡漏,可稀疏之中,依然能見其工藝的精致,隻怕,有心人還是會多幾分疑惑。

墨姑把自已心裏的想法說出來,試圖勸阻她,“都已經定好明日了,且不說夜路安全不安全,隻說這一行忽然出現在官路上,怕是也要引起旁人的注意。”

馮昭也知道墨姑說的沒錯,可她就有種感覺,自已要不能盡快趕到洛城,想辦法提醒姨母一聲,萬一姨母著了太皇太事的道呢?

還有宮裏。

太皇太後的手既然能伸到這麼長,而且埋的線還是如此重要的位置,那麼宮裏,顯陽殿,亦或是觸及到陶太後生活起居的各個角落,會不會也有這樣一條深埋的線沒有觸動呢?

一想到這樣的可能,馮昭真是遍體生寒。

她重生回來的意義是什麼?

不行。

“把人帶上,嘴堵了,順著這條線,你去交待胡九,繼續查,看看還有沒有別的線索能查出來,其餘的,你和胡九配合,如果實在瞞不住,也盡可能的多瞞一日是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