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羽林衛並不如巡檢司這般有油水。
蕭深是在外當過兵將的,一份差事,裏麵有沒有油水,一聽就明白。
太後娘娘交給他的這件差事,隻怕是惹了許多人的眼紅。
但他很好奇,“朝中的那些大臣,就沒人反對?”
他覺得這樣都能全票通過,實在是太會拍太後娘娘的馬屁了。
比蕭深更明白朝中局勢的淮陽侯,聽了這話,略嫌嘲弄的扯了扯嘴角,不屑道:“康寧郡主上繳了封地的稅銀,他們隻拿巡檢司來換,已經占了大便宜了。”
雖說,這件事兒最後談成,真是拿馮昭封地的稅銀來做了條件,但話,聽在蕭深的耳朵裏,就覺得不那麼舒服。
好像這份官職,是用馮昭的東西換來的。
他不是那種怕欠人人情的,甚至,有的時候為了能爬的更高,還會厚著臉皮,主動討要人情。
但他討要人情的人,都不是馮昭。
而馮昭,是他想放在手心上珍視的人。
男人,往往很奇怪。
他可以把女人寵上天,卻未見得願意用犧牲女人的利益,來換取自己的好處。
當然,也有一些男人是樂意為了自己高興,犧牲掉任何可以犧牲的東西。
可這些人裏,不包括蕭深。
他是真的喜歡馮昭,也愛慕著她,所以,不願意以任何利益為借口,損壞馮昭的利益。
他把自己的想法,說給淮陽侯聽。
淮陽侯聽了,隻是笑,樂不可支的模樣。
他一邊歪著身子笑,一邊伸手指著蕭深的眉眼,忍俊不禁,“虧得太後娘娘看重你,常誇你年紀雖小,做事卻是少見老成,穩重持成,怎麼一涉及到郡主,你就變了樣呢。”
蕭深不承認,隻是堅持道:“照侯爺所說,巡檢司隻怕是個肥得流油的地方,淮陽又是富庶之地,與其拿郡主封地的稅收來添國庫,還不如我在巡檢司這邊多下點功夫呢。”
話裏話外,就是不願意讓馮昭有損失的意思。
淮陽侯聽了既是好笑,又覺得明明挺聰明的人,竟然在感情上栽了跟頭,還有點可惜。
但他卻不能把可惜流露出來,畢竟,讓蕭深栽跟頭的女人,是康寧郡主,太後娘娘知道了,隻有高興的份。
他就勸著蕭深道:“你想在巡檢司這邊多下功夫,多出成績,朝中那些大臣們,自然也就閉了嘴,而郡主這邊,你放心,少了一個封地的稅銀,並不代表郡主今後就短了銀子,且不說巡檢司那邊最後你能做到哪一點,隻說郡主出嫁,那些豐厚的陪嫁,莊子,鋪子,山林,哪一樣不都夠年吃年嚼,綽綽有餘不說,怕是貼補你一些,都有剩餘。”
馮昭出嫁的盛況自然還曆曆在目,淮陽侯好意的勸蕭深別放棄大好的機會,以他對太後娘娘的了解,回頭,康寧郡主體恤朝廷國庫,將自己封地稅銀上繳的事兒,就得傳得有口皆碑。
那時,百姓人人稱讚,康寧郡主的口碑,就算是做下了。
如果康寧郡主不在乎老百姓的口碑,但憑著這份口碑,卻能換來她在朝中的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