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把能教的都教了,也怕馮昭看出自己的異樣,便借著明天要早起的理由,匆忙起身離開了。
離開時,還不忘叮囑瓊琚看著她早些睡。
所以,她才被瓊琚催上了床。
這會兒又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可是翻著翻著,她忽然發現自己好像遺漏了一點,“我又不是真的跟他洞房。”
明明是權宜之計嗎。
馮昭覺得自己真是被姚氏帶跑了,連最重要的一點都忽略了。
如此一想,她好像又不那麼緊張了。
心裏的浮躁也一點點安靜下來,閉上眼睛,漸漸也能睡著了。
迷迷糊糊,眼皮還沉著,馮昭的肩膀就被人推了幾下,緊接著,就聽到瓊琚小聲喚她,“郡主,該起了。”
意識根本沒有回籠,馮昭隻是習慣性的睜開眼皮,茫然的看著瓊琚,“什麼時辰了?”
好像才睡了不長時間啊。
瓊琚一瞧她那混沌的眸子,就知道這會兒她沒醒,可也沒辦法,側身讓到一旁,指著內室門口的簾子說道:“喜娘到了,郡主得沐浴更衣了。”
馮昭:“……”
天明明還黑著呢……
可再不情不願,也得從被窩裏爬起來啊。
按部就班的婚禮準備流程直折騰的馮昭差點就筋疲力盡才算小具雛形。
采蒿、采顰照著喜娘的指示,一左一右的伺候著馮昭換了出嫁的吉服。
馮昭臉白,大紅的吉服一上身,便襯得她明眸皓齒,美豔動人,還有霞帔上碩大的珍珠點墜,顆顆圓潤,珠光柔和,更襯得馮昭周遭仿佛籠著若有似無的仙氣一般,直看得屋裏伺候的人隻一個個讚美道:“郡主真似天仙下凡一般。”
“是啊,是啊,等到頭冠一戴,郡主更是美豔不可方物了。”
難為她們連美豔不可方物都想到了。
喜娘自是比這些沒出閣的丫環們會說吉祥話,尤其還是給康寧郡主上妝,這喜慶的話更像是不要銀子似的接二連三的往出冒。
她嘴皮子快,什麼“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傾國傾城貌!驚為天下人!”“芙蓉不及美人妝,肌理細膩骨肉勻”“翩若驚鴻,婉若遊龍”“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顏”張口就來,句句成詩,偏又語態真誠,再加上康寧郡主這麼一上妝,帶嫁女兒的麵龐上難掩羞色。
當然,這所謂的羞色,也可能是胭脂的效果,但馮昭不知道,屋子裏看見的人,自然也就當成新嫁娘的羞了。
再由喜娘這麼“真誠”的渲染,瓊琚、采蒿、采顰,再有姚氏屋裏過來幫忙的翡翠幾人,更加覺得郡主國色天香,得娶郡主為妻的蕭深,真是被老天眷顧啊。
等到那些來國公府添妝的夫人們也見到這般嬌美的康寧郡主後,自然也有了相同的感慨,甚至都隱隱流露出後悔,不該便宜了遠道而來的蕭深。
早知道康寧郡主嫁妝那麼豐厚,長的又是如此的美貌,惹人憐愛,就應該冒著得罪皇上的風險求娶回來。
現如今,康寧郡主不嫁給皇上,蕭家非但沒得罪宮裏的兩尊大佛,隱隱還有越來越被看重的意思,怎麼能不讓人眼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