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就是這樣的。

幾年過去了,慎郡主不曾想有朝一日,竟然有人喂她喝紅花。

雖然不是穿腸毒藥,可那小妾的過世,還是讓她害怕起來。

怕自己萬一也如她。

那幾日,她顫顫驚驚,既想把自己的遭遇告訴給母親,父親聽,可又知道,父親正惱著她爬上了皇上的床,卻還進不了宮,這還不說,陶太後竟然還直接把皇上發落去了靈台,滿盤算計成了空,一肚子冒煙的火沒處撒,她一但說了,父親非但不會再疼她,更甚至,就此把她當成棄子,廢子。

她再想重回從前的錦衣玉食,華服美飾,便是空想。

還有,瑩月那個賤人帶著兒女虎視眈眈的等著看她笑話,等著抓她的把柄,好把她娘從正妻的位子上拉下來。

慎郡主明白,嫡,長,是她手裏最後的牌。

無論母親有多不爭氣,她都必須要保證手裏的牌完好。

不然,她和母親在這個侯府接下來的日子,便是暗無天日的。

好在,擔驚受怕幾日之後,她身上沒有任何不適,終於有精力去打聽父親的動向了。

知道父親有意投靠平順王,她非常不解,平順王平庸無能,雖說占了個王爺的封號,但手無實權,空有其名,連一般得重的大臣都敢給他沒臉,父親怎麼會想製造這樣一個人?

她心裏存了深深的疑惑,卻因為人手有限,能做的不多,隻閉門謝客,安靜的把手裏能用的人都散到了靈台,等待著皇帝劉憲回宮。

她一直以為,陶太後不會真的罰皇帝太久。

國不可一日無君,陶太後再霸道,還能真把皇上給擼了?

就算她自己想,滿朝的文武大臣也不會同意啊。

終於。

她等到了。

慎郡主重重的咬著唇,努力讓視線保持清明,讓自己更能看清鏡子裏的自己。

在皇帝劉憲被送到靈台的這段日子,她除了被灌了湯藥那幾日頹廢過,擔驚受怕過,其餘的時間,她滿腦子裏都被絕地反擊占據了。

左不過,她就這樣了,除了死命抓住皇帝這根稻草,還能怎麼樣?

“來人。”

慎郡主忽然衝著簾子外喚了一聲。

簾子外遲遲沒有腳步聲傳來,若是以前,她必然要發上一場大脾氣。

可現在,她卻知道了忍耐。

隔了好一會兒,簾子外才徐徐有腳步聲傳來。

那人的腳步聲停在簾子外,躑躅、徘徊,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進來。

這間院子裏現在留下來照顧慎郡主的,就隻有她的貼身丫環,因著慎郡主積威日久,哪怕現如今氣勢大不如前,她還是不敢不得召喚便隨意的掀簾而入。

她有點不確定剛才隱約聽到的喚聲,是不是郡主發出來的,或者,是她喚聽了?

郡主已經好幾日不怎麼開口了。

她這邊為難著,躑躅著,一簾之隔的內室,慎郡主顯然等得不耐煩了。

可她還是按捺了火氣,重重的咳了一聲。

咳聲將起,還未落,丫環便掀了簾子匆匆進來,一臉關心的問道:“郡主,可是不舒服?奴婢這就給郡主衝些茶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