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平妃娘娘進府後,對府裏的規矩看得極重,該是在哪兒當差的,若是逾越了,挨頓板子都是輕的。

他一個看門的,進了主子的花廳都膽顫心驚的,再跑去主子的後院,給女眷傳遞消息,可不等著被抽筋扒皮?

小廝害怕的直搖頭。

平路惱他不爭氣,可這會兒實在沒人能用,那些看見王爺踹了他的丫環、小廝們,沒誰敢進來扶他。

勉強壓住了氣,平路哄勸道:“沒事兒,你去吧,就說替我傳話,這事兒大著呢,王爺著急出了府,能拿主意的,就隻有平妃娘娘了,這會兒你要是不按我說的做,等回頭王爺回來了,責怪下來,我也會把你推出來擋刀……”

“平管家,我去,我去……”

這麼直白的威脅,小廝哪敢不聽,屁滾尿流的跑了。

隻,他想見平妃,卻不是他想,就能見的。

他想犯規,也得有人給他犯規的機會。

白菊的院子,素來守得緊,這與她本人的心思縝密有關,也與她在宮裏生活的習性相關。

所以,小廝自然被攔在了通往後院的月亮門處。

不過,守門的婆子到不是胡攪蠻纏,不分輕重的,問明了事由,便打發了梳著總角的小丫環去往裏通報。

沒多長時間,梳著桃花髻的白菊便攜著兩個貼身丫環疾步走了過來。

“娘娘也是你隨便看的,還不低頭。”

婆子瞄見了平妃娘娘身影,忙提醒了小廝一句。

小廝膽小,自然是唯命是從,又低聲道了謝,“謝謝大娘。”

婆子連客氣一句都來不及,白菊已經到了近前,目光略微偏移,給了身邊的丫環一個眼色。

那兒穿著綠衣青蘿裙的丫環就脆聲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這會兒平管家在哪兒?”

小廝照著婆子的話,頭也不敢抬的回道:“管家還在花廳裏躺著呢,府衙來的人,也在門房裏坐著等信呢。”

白菊聽得就皺眉,心裏這事兒的確拖不得,便自作主張道:“劉二在哪兒?”

劉二是府裏的帳房先生,小廝便道:“還在帳房那兒。”

白菊心裏有了數,吩咐身邊的丫環,“讓他給你引路,親自去見幾位衙差,說話客氣些,就說我病了,宮裏太皇太後有事尋王爺,傳得急,這才耽誤了他們的差使,這會兒劉二就在府裏,立刻就能跟他們去對峙。”

話尾,她又示意丫環靠向自己這邊。

丫環會意,挪了挪腳尖,將耳朵湊了過去。

白菊以一隻手背遮了唇,低聲在她耳邊交待著,“記住,姿態一定要放低,再準備幾個紅封。”

“是,奴婢明白。”

紅封也就是荷包,跟在娘娘身邊服侍,隨時準備賞人,每天身上都會帶上幾隻荷包,隻裏麵裝的東西不同罷了。

既是要給那些衙役的,至少也要拿出五兩銀子一個的荷包。

小丫頭心裏盤算著身上帶的三個,也不知道夠不夠,離開前,又繞到娘娘身側,從另一個丫環的腰間解了兩個下來,有備無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