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著想多了,一邊衝著黃良擺起手,笑中透著信息,“明天開始,咱們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趁著今晚還能暫時尋歡作樂一回,我就尋思著,咱們就把明天的事兒都放一放,可著今晚高興,怎麼喜歡,怎麼來,等到了明天,別的我不多說,隻盼著眾位審起案子來,快準狠,咱們早早的把這事兒拍板定案,也就能和太後娘娘交差了。”

這差,哪是這麼容易交的。

黃良剛還作樂的心情,陡然像被由人兜頭罩了一盆冰水一般,激了個透心涼不說,還火燒火燎的發起燒來。

心裏苦笑流露到臉上,把幾乎壓在他懷裏的小相公往出一推,又衝著另外幾人那兒都擺了擺手。

大家會意,紛紛把身邊服侍的人趕了出去,為了安全起見,黃良又親自喚了自己的小廝進來,低聲吩咐他,“你去外麵守著,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偷看,更不許偷聽。”

這小廝聽話的退了出去,等到門關上,幾人中,一直沉默不語的田奇庸也在心裏暗罵了徐大人一句“老奸巨滑”後,緩緩開口,說道:“徐大人素來見解獨到,朝中諫言又縷縷得太後娘娘的誇讚,這會兒,屋裏也沒別人,大人有什麼想法,不妨說出來聽聽,大家參謀參謀,也好早日交差。”

老狐狸,想抽身,拉了黃良下水,再讓黃良咬上我,傻子才坐等不動呢。

田奇庸不愧掌控天下刑部,這洞察的本事,果然比黃良高上一籌。

當然,也有可能,他與黃良處事方法不同,在刑部素來耍橫耍慣了,不愛像黃良那樣玩點腔調,說句話總是含糊了三分,隱去了三分等著你猜。

如他這般直白,想拉上誰,就拉上誰,還真是讓想脫身的徐大人難以脫身呢。

就像這會兒,被問到了頭上,徐大人總不公不答吧。

可他這頓酒席的本意,就是在尋歡作樂中,把這份差事推出去。

敢打康寧郡主儀賓聘禮的主意,這人要麼是沒腦子,要麼,就是後台極其強硬,就算被他們查出來了,也動彈不得。

說白了這件差事,就是個燙手山芋。

傻子才會陪著他們玩下去呢。

要是真玩出點什麼,燒著了手,到時候,他找哪兒哭去?

徐大人都是有孫女的人了,這個年紀,求得不過一個穩字,熬到資曆,從朝中退下來,他們別人愛怎麼鬧,就怎麼鬧。

顯然,田奇庸沒有成全他的意思,他就有些不高興,卻又裝作沒不高興的樣子,假笑道:“說起在太後娘娘麵前諫言,田大人也不差啊,我若沒記錯,太後娘娘可是極為愛才的誇獎過田大人一句“斷案如神”吧。”

這都是去年年初的事兒了,虧得他記性好,還能翻出來說。

田大人被他不陰不陽的問了這一句,答也不是,不答,也不對,一時間,到陷入了兩難之地。

還是他的兩個屬下,左侍郎袁渭瑉,右侍郎隱寅方見情形不對,忙端了茶杯,插訶道:“天氣一一天天回暖,照著我們那邊的習俗,這三月初三,是王母娘娘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