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清隨行在馮昭馬車旁的除了陶陽,竟然還有蕭深,不由奇怪道:“你們怎麼碰上了?”
他的目光在陶陽和蕭深之間打了個轉,除了疑問外,還多了幾分真心實意的擔憂。
到不是擔憂兩人會打起來,或是吵架什麼的,而是明了了陶陽的那點心思,有點擔心他受不住刺激。
畢竟蕭深與馮昭相處的情形,他是見過幾回的,說實話,他覺得那個時候的馮昭,更符合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該笑笑,該惱惱,該罵罵,該氣氣的生動活潑勁。
他,其實是樂見自己的妹妹有這般活潑的一麵的。
心裏的天秤有的時候就這樣不自欺的傾斜了,所以,麵對陶陽,雖然他依然相信陶陽的人品,甚至,論起婚事來,怕也沒誰比他更匹配馮昭了,可造化弄人,除了嗟歎,也隻能嗟歎了。
陶陽原是聰明人,可這一晚受蕭深的刺激,竟然沒察覺到馮思遠眸光裏心照不宣的同情,隻盼著早些遠離蕭深,遠離這份刺激,因此,見馮思遠親自迎了出來,他便匆匆的拱了拱手,把馮昭交給他,“我有些累了,先進去休息了。”
馮思遠忙閃了身,讓著他,“阿吉已經替你收拾過了,晚上,就讓他在那邊伺候你,有什麼需要的,就跟他說。”
“好。”
陶陽頭也不回的,應了這一句,便將馬韁甩給了門口的家丁,自己大步進了武國公府。
馮思遠收回目光時,恰見蕭深正隔著馬車簾子小聲跟裏麵的人討論什麼,小意的模樣,好像裏麵的人對他有多珍惜,舍不得大一點點聲音,怕嚇到她似的,偏,這般俯低做小,竟未讓他有折腰的感覺,周身飄浮的氣息展露出一種叫做“幸福”的滋味。
這般滋味,馮思遠在自己的爹娘身上看到過,如今,又在蕭深身上看到了,看著,看著,他竟隱約生出一種衝動來。
嗬嗬……
暗自失笑,馮思遠想,難不成,人到了春天,也像動物一般,開始躁動了?
蕭深知道馮昭得進二門裏才能下馬車,可這會兒時間真有些晚了,他若再進去請安,少不得就要耽擱一會兒,再出來,差不多就要宵禁了,碰到巡夜的還得解釋,麻煩,所以,便讓馮昭一會兒進去以後,跟姚氏,跟馮冀元解釋一句,幫他問個好。
馮昭覺得他這些話,完全可以跟大哥說,幹嘛非得拉著她交待,便推道:“你跟大哥說就是了,我累了,一會兒就不去叔叔、嬸嬸那邊了。”
蕭深是聽出她真就打算這麼做的,哄道:“大哥這麼晚出來等你,估計是叔叔和嬸嬸那邊有什麼事尋你,你就再忍忍,跟大哥一塊過去,聽聽叔叔嬸嬸有什麼為難的,若是你不方便解決,明天讓人去銅駝街那邊的宅子,跟我說一聲,我來辦。”
這話,可真是有些輕狂了。
武國公府若是解決不了的事兒,他一個還沒走馬上任的儀賓,就能解決?
馮昭像聽了個笑話,剛要開口嘲笑他一句,卻猛然反應過來,這人張嘴閉嘴大哥、叔叔、嬸嬸的,叫得怎麼這麼熟稔?
好像,就好像這些都是他的家人一般。
而她……
是不是也被列入了家人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