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會呢。
馮昭在心裏肯定的答了一句。
試問,為了她,連命、家族的榮譽都能舍去的親人,怎麼會因為區區二十萬兩就動搖了呢?
可這些事兒,隻有她自己知道,不能道給別人,所以,她便如小女孩般依賴著姚氏,用自己的手,握了姚氏撫在自己胸上的那隻手的手背,輕鬆的笑道:“我還巴不得叔叔嬸嬸肯用呢。”
“你呀……”
一句話,感動的姚氏差點就落淚。
等到晚上馮冀元回來,姚氏片刻都沒多等的把蕭家聘禮的事兒,還有那二十萬的私房銀子,再加上馮昭與她說的話,一字不落的說給馮冀元聽了。
馮冀元雖說是男人,手上流動的銀子上百萬也不見得抖抖眉毛,這會兒,卻因姚氏的幾句話,讓他心口一燙,七尺男兒,眼邊登時就紅了,拉過姚氏的手,心酸道:“是我太無能了,累了阿昭那麼小的年紀,就要在宮裏看人臉色過日子。”
姚氏知他這是不舍。
自己的侄女,好容易盼出宮了,可在家統共也沒呆上一年半載的,就要出嫁了,等到嫁了人,還要去那麼遠的封地,山高水長的,又是不能輕易見麵了。
一想到那樣的情景,姚氏心裏也不好受。
她是女人,比馮冀元的自製力差了些,心裏一酸,鼻子就跟著酸了,眼淚也說來就來,啪嗒一聲,就摔落到兩人相握的那隻手上。
馮冀元的手背陡然一濕,帶著溫度的液體猛然砸下來,他愣了一下,卻也反應極快的緊了緊與姚氏相牽的那隻手,壓下自己心裏不舍的情緒,出聲安慰她道:“好了,你也別難過,瞧著蕭家這副舍了大力氣也要把婚事辦圓滿的勁頭,阿昭嫁過去,保證不會吃虧。”
這話,與其說是在安慰姚氏,更有安慰他自己的意思。
女孩子嫁人就跟第二次投胎一般,好與壞,不到人生走到末尾那一刻,誰也不能一言就斷定下來。
這會兒,蕭家捧著,拱著的想要對馮昭好,那是因為馮昭背後有陶太後,有武國公府,還太皇太後。
雖然馮冀元一點也不想把太皇太後這個人拉到馮昭背後去。
可外人看到的,聽到的,太皇太後仿佛是馮昭身後最大的倚靠似的。
雖然他厭煩,暫時卻不會破壞什麼。
隻要那些想招惹如的人有忌憚,管他忌憚的是誰呢,招惹阿昭前,三思而後行才最好,省得平白給阿昭添亂。
男人看事情總是這樣,利弊取舍間,極少在意小節。
而女人則不同。
她們的感動與心酸,往往都是在小事上萌發。
姚氏本是察覺了馮冀元難得一見的柔軟,想給予他一番安慰,可沒想到眼淚這東西,男人忍住了,她自己沒忍住,所以,勸慰最後也反過來了。
姚氏有些不好意思,一邊拿帕子蘸了眼淚,一邊不大敢看馮冀元的輕聲嘀咕,“你說,蕭家送聘禮過來,隻注重了金銀玉器,文玩字畫、古籍典故一樣不見,會不會引來別人的指指點點?”